睡覺的時候那種疼痛感讓他做了那個夢。
“你帶藥了吧?”宋文說著走下床,陸司語說的一點,一般是很嚴重了,他說的沒事,意思就是有事。
宋文找水壺給他燒水,他記得之前,陸司語收拾行李的時候,是有帶藥的。
“帶了,在我包右邊的口袋。”陸司語說著,靠著枕頭,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他頓了一下又說,“能不能給我一粒止疼片?”
陸司語坐在床邊,用雙手疊著按住腹部,忍耐著疼痛,安靜地看著宋文忙碌。
如果沒有眼前的這個人,他大概現在已經一無所有。
為了報仇,失去自己在人類社會原有的身份,為了一個真相,他寧願破釜沉舟,不惜一切代價。
那個叫做陸司語的人,或許將會不再出現。
可是現在,他生生被宋文拉回了正軌。
聽了陸司語的話,宋文翻著包的手一停,然後他想到,現在是在島上,而且窗外狂風大作,這個時候如果陸司語犯起了胃病,他簡直不敢想象。
宋文沒有堅持,給他一起拿了過來。陸司語的聲音有點可憐兮兮的,讓他不由得心軟了,他給他倒出來一粒:“隻能這麼多,回去以後,別再吃了。”
陸司語嗯了一聲,把藥接過來吃了,然後又服下了其中的一種胃藥,他按亮了手機,現在淩晨兩點多,網還是沒有。
看來,這場台風的確是影響到了島上的基站。可是那個斷網的時間卻有點詭異,那時候他們的船剛到了不久,台風還沒有過來。
他們現在身在孤島,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宋文幫他把吃完的藥收好,這麼折騰了一會兒,陸司語想要睡就有點睡不著了。
他坐在床頭上,披著宋文遞給他的外衣,靠著枕頭,聽著外麵呼嘯的風聲,那些風聲很近,就響在他的耳邊,單薄的牆壁好像都無法阻攔那些風雨,整棟別墅搖搖欲墜。
他不是第一次經曆台風,卻是第一次在小島上遇到這樣的風雨,隻讓人感覺到,在大自然的麵前,人類是多麼的渺小,仿佛隨時都可以被無情抹殺掉。
陸司語輕生道:“宋文,我夢到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宋文嗯了一聲,坐回他的身邊:“你如果睡不著,那我就陪你聊聊天吧。”
陸司語低下頭說:“我……回去市局以後,你覺得……我還可以繼續做警察嗎?”他從來不是長袖善舞的人,有時候做事完全隻憑自己的氣性,不顧別人的眼光。
之前的事情他沒有解釋清楚,然後又不告而別,完全不顧怎麼收場。不難想象同事,領導,會怎麼看待他。
宋文反問他道:“為什麼不可以?你沒有殺人犯法,也沒有愧對自己的身份。誤會總是會解釋清楚,一旦明白了你的顧慮,他們也會理解的。我還答應了顧局要查許隊的案子呢,我們還要找出來,有誰在市局裏透露了風聲。”
之前,陸司語不辭而別是為了查519案的後續,現在雖然許長纓身死,但是他們拿到了那本筆記,已經得到了關於這一案的重要證據。
陸司語繼續低著頭,連睫毛也垂了下來,在燈光照射下留下一片虛影:“可是我之前……”
宋文看著他:“別擔心,有我呢,你終有一天,需要正視你的身份……”
宋文的話讓他安心了下來,陸司語婆娑著手裏的杯子:“之前我來南城市局以前,吳青老師……他就曾經和我說過,其他的案子我自行處理,但是在519一案上,一定要謹慎,不要相信這邊的任何人。我覺得,老師可能在那時候,就知道一些什麼。”
宋文想起什麼問:“之前蕪山敬老院一案,你是不是也曾經和吳老師聯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