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段(1 / 3)

一點點的親情,把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部毀掉。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就代你,懲罰下這個多事的弟弟。”

顧知白搖了搖頭,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那是你太不了解他了。”

他的手支住了下顎,陷入了回憶,“我還記得,小時候,司司學習走路的時候。很多的孩子摔了幾次就不肯離開母親的懷抱。可是他,明明比同齡的孩子瘦小孱弱,每一次摔倒,他都會很快爬起來,不哭也不鬧,就那麼倔強地繼續往前走,直到能夠做得熟練。你這樣做,隻會激發他的鬥誌,適得其反。”

在他的記憶裏,陸司語就像是一根百折不撓的草,學習的時候也是這樣,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也是這樣,他經曆過了世界上所有的苦楚,還是站了起來。

你以為你可以贏過他了,那隻是一種錯覺,他是那麼聰明,那麼敏銳,那麼執著,他總是沉默著,然後會在你不經意間,默默反超過去。

“他怎樣做,都無所謂了,但是事情到了現在,我們總得做些什麼了。”男人說著話,用手拿起了一枚黑色棋子,看向了放在一旁的棋盤,那已是一盤殘局,黑白子纏鬥著,戰局焦灼,難以下子。

顧知白明白了過來,眼前的人與其說是在警告陸司語,不如說是在警告他。

男人在用陸司語的生命,對他進行威脅。

那是他的弱點,那是他的顧慮,如果他有任何的輕舉妄動,或者是退縮的話……

這一次是一把鈍刀,下一次,可能就會是一把利劍。

不管初衷怎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已經被黑暗所侵蝕。

他們在做的事,法理都不會容下。

可笑的是,越是他們這樣的壞人,就越是希望對方對於自己忠誠。他們互相試探,誰也不希望,成為被背叛的那一個人。

顧知白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盤棋局上,事到如今,又該如何破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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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後的第一附屬醫院,探望時間已過,整個醫院開始變得更加安靜起來,特別是VIP的特需病區,日均兩千的床位費堪比五星級賓館,並不是人人都付得起的。

特需病房的陪床條件也要比其他的病房好上很多,那張沙發床打開以後,就是一張標準的單人床。

送走了顧局他們,宋文和護士站特別叮囑過,又出去了一趟,一個是要把兩個人之前的行李送回去,再一個就是要從家裏拿過來一些衣物和常備的用品。

陸司語抽空睡了一會,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醒來時,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傷口處疼痛不斷,但是可以感覺到,那些血肉是在生長著。

宋文忙完了回來,就去拿了毛巾,用熱水浸透,幫陸司語擦了身體。

手術時,護士和醫生雖然也會擦去血跡,但是明顯要粗糙多了,指縫裏還有身上的一些地方,那些血跡還在,宋文幫他撩開衣服,繞開了傷口,溫熱的毛巾從腰側,綿延而下。

宋文擦得很小心,也很仔細,一直把那些血跡都擦得幹幹淨淨,最後換了毛巾,給他擦了擦臉。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為自己家嬌貴的貓梳理好了毛。

全都弄好,宋文扶著陸司語躺下,自己坐在了床邊,看著他。

因為受傷,陸司語的臉色比往日還要白上幾分,那是一種缺乏了血色的冷白色,襯得眉目漆黑如畫,此時他的下頜微微緊繃著,顯然是在忍耐著疼痛。

陸司語的身上暖和輕鬆了很多,感覺到宋文在望著自己,眨動了一下眼睛,側頭問他:“在看什麼?”這一轉頭,頸間的紅痣隨之一動,病號服下露出了半截線條清晰,平直的鎖骨。

宋文伸出手捋了下他前額的頭發道:“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