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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修改)

阮晉一口氣跑過來,大腦幾近空白。等到記憶中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時,卻突然沒了勇氣。

他覺得有點累,停下來靠在旁邊枝幹虯曲的老樹身上,點了一根煙,隔了這十來米的距離,安靜地注視著麵前正和別人談笑風生的年輕人。

估計是剛剛下課,那人身上仍穿著醫學院特有的白大褂,修長的身材使得他在一群人中尤為顯眼。

陽光很好,灑在他白淨斯文的臉上,使得本就燦爛的笑容顯得更加熠熠生輝。

額前的碎發依舊柔順,隨著四月的風輕微飄動著。

除了鼻梁上多了一副細黑框眼鏡,更添了幾分睿智外,整個人依然是當初眾人眼中的溫潤模樣。

這個人,似乎一點也沒有改變。

所以,如果自己走上前去,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依然是甩自己一巴掌,冷冷地離開?

哦,不,如果是在這裏,他肯定會像所有老朋友所應該做的那樣,擁抱一下,拍拍肩膀,微笑地說,啊,好久不見。

想到這裏,阮晉不禁笑了,是啊,他怎麼會舍得摘下那具完美的麵具。

沒有誰能比自己更了解他,他的懦弱,他的虛榮,他的自私,他的冷漠,隻有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那麼,阮晉問自己,為什麼非這個人不可?

為什麼還是非要抓住他不可呢?

那人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笑著辭別了那些朋友,朝他走了過來。

阮晉有那麼一陣兒十分緊張,手裏的香煙燃到盡頭都沒有發現,直到燙到了自己的手指,才慌忙把煙蒂摁滅,扔進一旁的垃圾箱裏。

那人走近他,依然是笑起來彎彎的眉眼,“有沒有開車過來?”

“啊?有,在大門外,門衛不讓我開進來。”阮晉沒想到石清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那走吧。我正好下午有空。”

等兩個人都上了車,石清問:“去我那兒還是去你那兒?”

阮晉看著反光鏡中那張越來越清俊的臉,想從中間看出點什麼,沒能如願,隨口道:“還是去我那兒吧。剛裝修好的,地方也大。”

石清點點頭,把臉朝向車窗外,再不開口。

阮晉也不說話,想著到了家再好好談談。畢竟,兩人這麼久沒有見了,生疏是肯定的。

一直等到到了家,坐在客廳裏時,他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石清坐在沙發上,環顧了一下四周,“就在這兒?”

“就在這兒。反正家裏也沒別人。”

石清又了然的點點頭,摘了眼鏡仍在一邊,順手又解開胸`前的幾粒紐扣,露出漂亮的鎖骨,走過去跨坐在阮晉身上,俯身欲吻。

阮晉躲了一下,冷眼看他,“你在做什麼?”

“你過來找我,不就是想要這個嗎?反正是我欠你的,還了幹淨。”

石清一雙眼睛依舊清澈黑亮,宛若少年,隻是那裏麵不再有曾經麵對阮晉時的溫暖火熱,那份冷漠和無所謂讓阮晉忍不住發抖。

他竭力忍耐著不讓自己發作出來,但最終還是沒有控製住怒火,一把把石清從身上狠狠推了下去。

客廳沒有鋪地毯,大理石地板硬得很,石清摔落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什麼地方,垂著頭,維持著落地的姿態,一動不動,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小獸。

阮晉雖然恨他輕浮,但是看他這個樣子還是心疼的要命,小心翼翼地把他從地上抱起。

這個動作並沒有費他多少力氣,這個男人雖然和他差不多高,身體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瘦弱成一副骨架。阮晉看著他無神的雙眼,一陣無力,“石清,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第一章

阮晉出生在八十年代初,彼時的北方農村還是相當貧瘠,改革開放的春風還沒來得及吹到這個據說已有上千年曆史的小村落。

幸好阮家在當地還算不錯,阮晉的爺爺在當地掌教鞭數十年,從亂世中的學堂先生到解放後的小學教師,不說桃李滿天下,至少本村鄰村但凡認識幾個字的幾乎都曾是阮晉爺爺的學生。就連到了鄉裏縣裏各層衙門中,也少不得有幾個人物需執弟子禮的。

阮爸爸雖時運不濟,趕上需要靠成分上大學的年代,沒能一飛衝天,但文革後在鎮政府做一閑差,也算不錯。

阮晉作為長子長孫,自然而然一生下來就得到了全家的寵愛。

由於阮姓的郡望是太原郡,爺爺特意為他取名為“晉”,希望阮晉長大後可以光耀門楣,壯大阮家聲望。

所以,阮晉的童年時光幾乎可以說過得很不錯。當然,是幾乎,也就是說假如忽略石清的話。

作為一條巷子裏的對門鄰居,隻比自己大幾個月的石清是阮晉父母鞭策阮晉上進的天然參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