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汙蔑我，我對咱班同學都一視同仁，哪裏不喜歡人家羅蒙蒙了。”石清一直陰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把地方讓給阮晉洗漱，石清坐在書桌前把玩那個阮晉撿回來的東西，“這個，是給我的吧？我打開了啊。”
“嗯。我在縣城一個禮品屋買的。那個看店的女生說這個是今年最流行的生日禮物。”阮晉吞了後半句，其實那女孩子還說這是用來哄人的最好禮物。
石清撕開包裝，裏麵原來是一個做成鋼琴形狀的八音盒。
八音盒這種東西雖然在西方已經存在了兩百多年，但是直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國人掌握了製作八音盒的技術，做出屬於自己的產品，才開始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中國普通老百姓視野中。
而當時一些港台電視劇裏也經常會出現男主角送給女朋友八音盒這種橋段，所以在當時許多愛做夢的女孩心目中，八音盒幾乎可以說就是浪漫的代名詞，所以那個女生才會推薦阮晉買這個來送給他“鬧別扭的朋友”。
石清看著八音盒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女生。”
“誰規定了隻能送女生的？我花了大半個月的生活費買的，你敢不喜歡？”阮晉靠在桌沿上，俯視石清，出言威脅。
“大半個月生活費？”石清瞪大眼睛，“你瘋了？想要被餓死啊！”
“餓不死，過幾天我就能領到一些獎金，再說了，”阮晉笑笑，“不是還有你嗎？”
“得，咱倆一起吃大白菜好了。”
石清說笑著打開蓋子，兩個人一起傻眼了，原本應該流淌出優美音樂的八音盒沒有任何動靜。
阮晉搶過來一頓折騰，檢查了半天八音盒依舊是個啞巴，“靠，太不給我麵子了，這不是耍我嗎？我買的時候還好好的。”
“應該是剛才在操場上摔壞了。不過沒關係，還是很漂亮啊，反正是送給我的，我喜歡就行了。”石清揚著臉笑著安慰阮晉。
“語笑嫣然”，語文成績一向不好的阮晉腦海裏忽然之間就冒出了這麼一個詞，倒嚇了自己一大跳，這個詞是形容女孩子的好不？
“你喜歡就好。”阮晉移開目光，轉身去櫃子裏拿啤酒，“算啦算啦，不要管這個八音盒了，我買了兩瓶啤酒，給你慶祝生日。一定要喝掉啊，你知道我偷拿進學校來多不容易嗎？”
石清撇撇嘴，“慶祝什麼生日，都到第二天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掃興？不到天亮，就不算第二天。”
時間已經太晚，為了不被巡夜校工發現，阮晉特意拉上窗簾，關掉燈光，隻點了兩根蠟燭來照明。
兩個人坐在昏黃的房間裏，也不用杯子，一人拎著一瓶啤酒，邊喝邊聊天，說到高興處憋著笑輕輕碰一下瓶子，就像他們從來沒有冷戰過那幾個月。
第二天趙東齊並沒有來學校，隻讓同學帶來張請假條，說是發燒了。
請假條先經過石清的手，再轉送到班主任老師那裏，年輕的女老師想象力很豐富，“昨天見他還好好的，這怎麼說病就病了呢？這孩子成績提高的很快，就是性格不好，愛鑽牛角尖，聽說現在的父親還是繼父，肯定不會多疼他。再過幾個月就要中考了，可千萬別出什麼事。石清你是班長，和趙東齊關係又一直不錯，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石清在心裏嘀咕，我自然知道他怎麼了，不過您要是真擔心學生的情況，不會自己去看啊？
但是既然班主任提出來了，又不能不去，心裏雖糾結著，臉上依然帶著一貫的乖巧：“放心吧老師，我會向他轉達您對他的關心。”
出了辦公室，石清就去找阮晉。
阮晉一聽說他要去趙東齊家，一百萬個不同意，“就那小神經病，肯定是心理變態，萬一又對你發起瘋來可怎麼辦？”
“你也不要這麼說他。”石清聽他這麼說，心裏很不舒服。“昨晚的事……我也說不清，但是我還是覺得趙東齊那人真的還是不錯的。你昨晚打他那麼狠，也不對。要不幹脆我們一起去，和他好好談談，把事情說說清楚，好不好？”
阮晉倒也沒了昨晚那股子衝動勁兒，想想既然石清都不想計較了，自己又能以什麼立場來憤怒？
所以，雖然不甘不願的，還是陪著石清去了趙東齊家。
一進門說明身份和來意，趙家媽媽就非常客氣的把兩個人迎了進去，尤其是對石清，很是殷勤，一口一個“多謝你幫助我們家小齊”，把石清搞得又心虛又尷尬，趕緊轉移話題，問趙東齊生病的事兒。
趙家媽媽歎口氣，“哪裏是生病？昨晚不知道和哪個野孩子打了一架，回來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裏死活不出來，問他什麼又都不說，唉，這孩子真是讓人操心。”
正說著話，趙東齊卻突然把門打開了，亂蓬蓬的頭發，青紫的於痕，紅彤彤的眼睛，冷漠的態度。
“小齊，你同學來看你了。哎呀，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趙媽媽上前去檢查兒子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