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陸青舟剛剛拆開封泥,那邊鍾雲已經來到了室內。
“雲哥兒!”
鍾雲溫和地看著陸青舟,不去看被掖到身後的信箋,說道:“青舟,這次你傷了根基,師叔十分生氣,勒令你三年內不可再下山一步。”
停頓了片刻,鍾雲繼續說道:“還有一事,便是你的老師張策,在綠蟻城失了蹤跡,遍尋數日未果,我已著人繼續尋找,但估計……”
看鍾雲搖了搖頭,陸青舟急忙詢問。
“可有去問過那幫楚人,老師與我分別前正是與他們在一起。”
鍾雲示意陸青舟不要起身,解釋道:“自然是問過的,那夜張策與他們分別後,最後被人看到,是在屋棚區,但之後便沒了蹤跡。此事我會繼續追查,你隻管將養身體,早日恢複修煉才是。”
陸青舟心知此時的自己不過是一累贅,見鍾雲已經計劃妥當,隻得回道:“那便拜托雲哥兒了。”
鍾雲笑著擺了擺手。
“安心吧!此類事情,沒消息就代表好消息。還有……”
鍾雲指了指陸青舟藏在身後的信箋。
“你若是回信,寫好交於我便是。”
說罷鍾雲笑了笑,轉身便出了門。
聽著門外的鈴鐺聲漸遠,陸青舟將信箋放回了胸前。
本來心懷期待,此刻卻有些意興闌珊。
張策的失蹤,白鴛的木牌,還有這封信箋,無不提醒著他,分別常在,故人難見。
百般愁緒間,陸青舟抬頭望向窗外,目光穿過重重阻隔,來到了綠蟻城。
空蕩的小屋內,少女在忍耐著噬心的疼痛。
逼仄的船艙內,黑胖之人正緊緊抱著一個粗布的包裹。
高聳的觀星台上,狂人正在發號施令。
顛簸的車廂內,兄弟二人正相對而坐。
不消多久,夜幕降臨,綠蟻城的酒樓食肆間,伶人粉墨一番,掀開簾幕,登上台去,叱聲唱道:
“昨日少年傍綠蟻,著錦衣,馬蹄疾。同去吃酒觀伶戲。絲竹聲裏,巧笑倩兮,春心不由己。
今日故人無蹤跡,人道無常是情義。風塵落盡華鉛洗,尋尋覓覓,醉肩蝶棲,相思最殺機。”
呼喝聲間,華燈初上,好戲才剛剛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