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廢物——復健成功率,隻有兩成。
所以,龍始不肯去復健。
驕傲的男人不會讓人有機會取笑他白費力氣,寧可消極地避世——反正眼不見為淨。
而對付驕傲得甚至不肯放下`身段去追求女人的男人,唯有徹底的奉獻。
他的前妻能得到他半分垂青,是因她在他失意之時向他奉獻,成了他的妻子,生了女兒萌月之後,便因受不了龍始的霸道、易怒和狂傲,患上精神衰弱,而龍易不會要一個精神方麵有所不全的長媳,便在龍始外出公幹時,把她掃地出門,從此天下太平。
對於此事,龍始沒有多大的不滿,反正他沒交出過心,又哪來愧疚?就算有,也在得知對方拿了一筆天文數字的贍養費之後完全消失,連記掛之心也抹得一幹而淨。
世上令他記掛的女子根本不存在,即使是他的女兒龍萌月也不行,更何況,是那一個和他沒半點血緣關係的任隨風。
所以,他不能一眼認出已出國五年的任隨風也不足為奇。
「你是誰?」龍始一開口便淨是火藥味。
他容貌依舊,氣色甚至比她還好,要不是他坐在輪椅之上,她無法相信他已是個殘廢。
「回話!」
能進入龍宅的龍家女人隻有三個,一個是他們龍家四子的親生母親丁盈,亦即是主母,一個是小月,另一個則是阿餘最疼愛的異母妹妹小羽;其餘女人——龍易的其他女人和女兒敢踏入龍家一步,下場可不是斷手斷腳那麼簡單。
站在房門口的任隨風無言,隻不過幾年沒見,她便忘了她。也稱不上心酸,隻是有點感慨。
然而她的內心絕不會影響她的表情,她的臉上仍是那副憂慮,甚至混著無奈地抱住了他。
一陣玫瑰花香味衝入他的口鼻,她是——
龍始無法不感到驚愕——驚愕的不隻是她的身份,還有自己輕易地記起了她。
不見五年,唯一的接觸也隻是例行的每一個月回她一次E-mail,回得無心,所以從不在腦中描繪她的摸樣,一下子重逢,他竟不習慣她長大了,變得……漂亮了。
「你認不得我了嗎?始哥。」任隨風抬起掛著兩行清淚的臉,聲音輕顫,像帶著無限失望,卻又擠出笑容笨拙地掩飾,那摸樣,可憐得讓心腸再硬的男人也不得不軟化。
「這也是,我們五年沒見了,你怎麼會記得我?」她故意勾起他的內疚——如果他還有的話。
見他不說話,隻是緊盯著她看,她便道:「是我,風,任隨風。」她跪在他腳邊,一副小女人的卑微姿態,像在奢求主人的垂憐。
「你回來做什麼?」他沒見過這樣的任隨風,尤其看到她的淚水,他就更覺陌生。
陌生得——讓他覺得她是個仰慕他的女孩。
然而……他自棄地看了看自己的腳,這對腳毀了呀!他又怎麼能吸引女人呢?他又開始自我嫌棄和厭惡,不自覺地又生起悶氣來了。
「我在問你話!」他這一句已在吼叫。
她握住他的手,吐出五個字:「為你而回來。」
她唇邊的溫柔令他一陣心動,她……為他而回來?
但心動不足一秒,他又覺得她是回來施捨她的同情,便一把推開她,本以為她會退後,但她卻被他推倒於地。
「你——」
龍始沒料到會這樣,下意識想上前扶她,卻思及自己的腳已成了廢物,更生悶氣,甚至想讓她一起難過地嘲諷:「有腳站不穩,要一雙腳又有何用?」他的話給了她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