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任隨吾年紀小,方才說話時,他吸進的兩、三口白煙已足夠他睡上大半天了。
任隨風跪了下來,腳的力氣已全失,但她仍硬撐,手緊緊地抱著任隨吾。
模糊中,她看到白霧變淡、變淡,上了鎖的房門這才被人打開,而那個人——那個她永世難忘的人終於出現。
根本看不清他,太遠了,但看清了,隻代表苦難即將來臨,看清了又有何用?
影像由遠至近,近到出現在她眼前,然後,他以修長的食指勾起了她下顎,讓她知道他不隻是一個影像。
“我真該再小心一點,你小時候接受過藥物訓練,怎會這麼容易暈過去?”龍始含笑地輕語。
“始哥……”她的確還有意識,隻是手腳不能動。
“對,我是你狠心丟下的始哥!”他輕易地自她懷中扯開任隨吾,毫不憐惜地拋出,形成一道漂亮的拋物犀落入七步以外的,凝程,驚心動魄得令任隨風嚇呆。
“怕?我的眼界很準的哦!”他根本不在乎兒子的生死,就算在中途掉下來,也不幹他的事。
而且,他的兒子明知道風會來也不告訴他——知情不報,就是死罪。
要不是風會傷心,他方才就會殺了他,反正,他對兒子根本沒任何感情。相處了二十年的龍萌月是如此,何況是不曾怎麼相處的兒子?
他拿出一個銀白的盒子,任隨風馬上喊:“不要……始哥……”
“放心,這東西隻會讓你睡。”他扶起她的身子,自盒內抽出沾滿藥物的布快,輕捂她的口鼻。“乖乖的睡一下。”
她不要睡,因為睡醒之後,她一定會回到那個可怕的回憶之中。
“隨吾的確很聰明,說話總是有涵義,我總覺得他那句‘他不是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有點問題,更奇怪一直不肯離開小汝的他怎麼突然肯讓小汝陪我,所以我才來看一下,沒料到,我竟可以捉到你。”他在她仍有意識的一刻,告訴她能捉到她的理由。
他的心思太細密了,任隨吾怎麼鬥得過他?她自己也不行,何況是她隻有七歲的兒子?
看到任隨風閉上眼,龍始放開了手,卻仍讓沾了藥的布覆在她臉上,她受過藥物訓練,方才的藥也弄不昏她的話,他就必須再小心一點。
他等了五分鍾,才把那塊布拿賺沒用手捂著是怕她窒息,但連布也拿走又怕弄不昏她,怕她裝睡,然後乘機逃走。
這個小女人太狡猾,他不得不萬事小心。
他已經經不起任何一次因粗心大意而失去她的可能了。
龍始打橫抱起任隨風,回房去。
☆☆☆
她的頭好疼,身子也好疼。
“你醒了?”那男聲馬上把不甚清醒的她震醒。“真不愧是風,才睡了兩個小時,那兩種藥加起來,一般人一定會昏上一天的。”
任隨風困難地睜開幹澀的眼,喉嚨也像幹得快要裂開,手腳全不像自己的,所有關節也在隱隱作痛;這全是藥物引起的,她很清楚,但身體上還有另一種痛,卻不是藥物導致的。
這個認知讓她覺得無力,就像八年前一樣無力,這個男人怎可一次又一次這樣傷害她?
龍始低下頭吻她的唇,方才做僾時,他已把她的唇吻腫,但他仍吻不夠她,一如他怎麼也要不夠她一樣。
他的手覆到她左胸上,輕撫他親手烙下的始字,這是代表了她仍是他的證明,教他安心。
“不要這樣!”她奮力地推他覆上來的身體,但是藥力未完全退去,令她沒有力氣推開他,一如當年因為手受傷而阻止不了他一樣。“走開!你走開……”
可是腿間一陣痛,她已受不了地在他身下前仰……
“你會痛?”龍始在事後輕聲問著,方才她昏睡時,他要她太多次了嗎?又抑或是因為這八年來她都沒有別的男人的關係?她實在緊密得宛如處子。
任隨風轉身背對著他,男人永遠不會懂,在女人不願意的情況下,女人能不疼嗎?
“風,你好香。”龍始馬上從後抱住她,絕對要她,每一分、每一秒也不讓她離開他半分。“我好想你——”
“孩子呢?”她想起任隨吾,對他的訴情完全充耳不聞。
在方才的傷害之後,他的訴情不過是多餘,正如他當年的求婚一樣。
八年後的重逢,首先重複的,竟是那天的傷害。
“我們立即結婚,天知道我想了這刻多久。這些年來,我看了好多婚紗雜誌,還是覺得線條簡單的婚紗適合你——”他不理會她的問話。
“孩子!我問你孩子!”她轉身喊道。
“我們的婚禮……嗯,不如流水席好嗎?我們道上的、商界的朋友眾多——”
“隨吾到底在哪兒?!”他不會傷害孩子吧?他突然有些不確定。
“孩子、孩子!你除了孩子之外,就沒話對我說了嗎?!”他的耐心到了極限,他絕不能接受孩子比他重要。
“求求你……我隻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