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詡狼狽地靠著牆,嘴唇邊還有一點未擦幹淨的血,他還在笑,不知在笑些什麼。

嚴彧拽著他的衣領又是一拳,重重打在他的右臉上。

直到這兩拳,嚴彧始終默然不發一言,但表情依舊可怕地嚇人,看那咬著牙發紅的眼睛,即使嚴彧臉上有一副文質彬彬的金框眼鏡,都無法遮蓋住他此時渾身上下散發的殺氣,那是一種想把林詡今天打死在這的勢頭。

周圍的人皆是又驚又懼,大家從未看過嚴老師發火,更別說掄起拳頭揍人,眾人心中立馬有了答案,三年前的事十有八|九是林詡的錯,現在嚴老師忍無可忍,所以動手了。

他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不知道輕重,按著一般人看到熟人打架的反應,肯定是想有什麼事不能說清楚呢,誰的錯就針對誰來解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後和平共處不好嗎?

於是,人群當中有人開始勸架:“嚴老師,您別衝動,小林子他到底犯了什麼錯,你們坐下來好好說,一定都能解決的。”

旁觀者永遠不知道當事人經曆過什麼,也不知道當事人此時快要淹頂的憤怒。

不過看了手機的路野知道,他聲音像摻了一層冰渣,又冷又硬:“我隻說一遍,所有人都出去!”

小微誓死捍衛愛豆,路野一吩咐,她就溜達出去了。

但也有人不服氣,嚴老師都沒說讓他們離開,路野又不是他們的老師,憑什麼叫他們走。

路野早就猜到有人會這麼想,他神情冷漠地補上一句:“不想走的可以,留下來給林詡收屍,我不介意。”

路野話音剛落,這群剛才還不服氣義正言辭發表抗議的人,立馬灰溜溜地離開了包廂。

除了陶墨和林詡的未婚妻徐嘉,路野沒有管他們。

說來奇怪,徐嘉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林詡被打,不知她是被怔住了,還是發自內心的害怕,從頭到尾,她一直緊緊拽著手裏的包,站在不遠處看著,連上前一步說話的動作都沒有。

而陶墨留下來的原因很簡單,總不能看著嚴彧和路野真的把林詡打死在這吧,他雖然一肚子壞水,但真的因為他弄出人命,他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

林詡看到路野讓其他人都出去了,低頭冷笑一聲,往牆角呸了一口血沫,慢慢轉過頭,譏諷笑道:“怎麼,你也害怕了,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你是明星,應該比我們嚴老師更害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戀。”

“害怕你大爺的,”路野罵完後,收起嚴彧的手機問他:“嚴醫生,要幫忙嗎?”

嚴彧沒有回頭看路野,拿那顆烏黑的後腦勺,淡淡回了兩個字:“不用。”

原本情緒還算平靜的林詡,聽完嚴彧的那句話後,突然雙肩顫唞起來,胸腔不住地起伏,身體裏好像有一團火,燒地他雙目赤紅,他從手邊撿起一個瓶子,站起來朝著路野扔了過去。

這不怪路野的戰鬥值低,或者反應不及時,隻是他本人,包括嚴彧都沒有想到,林詡會把怒火突然遷到路野身上,因為根據林詡目前表現的種種他的仇恨對象應該是嚴彧沒錯。

還好路野的頭硬,瓶子擦著他的額頭過去,碎在地上,他額頭被砸出了點血,並無大礙,就是當下那一刻他有點頭暈眼花犯惡心。但為了讓嚴彧放心,路野立馬捂住了傷口,衝嚴彧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沒事。”

嚴彧並沒有笑,他臉色比方才看完那條消息時更可怕,通紅的眼睛裏像淬了一層毒光,透過冰冷的鏡片,落在了吧台那排空酒瓶上。

路野霎時明白了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