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完宮裏的事就會來我家,但不是找我。他抱著浩楓躲在房間裏哭,有一次我甚至聽到浩楓的房裏傳出女喬喘和呻[yín]。

我並不覺得意外,自從揚州回來裝病的那段日子,就能看出宏煜和浩楓的關係已有所不同。回想起來,早在宏煜最初來我家聽課那會兒,他已經對浩楓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好感。浩楓美麗、優雅、穩重,宏煜會喜歡她一點也不讓人奇怪。

至於浩楓,我不會怪她。隻要她對我一如既往的忠心,感情方麵的事……怎麼說呢,我甚至是有些欣慰的——這些畢竟是我欠她的。

如果宏煜能代我好好愛她,我心裏也會好過一點。

可每次宏煜一來,我似乎就成了多餘的人——讓我杵在那裏幹什麼呢?

姚素蕪隨著皇帝的離世一病不起,李肖臣全權掌管了內閣,又在這新舊皇權交替的時刻,他裏裏外外忙得像個孫子,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擾,隻能到街上東遊西蕩。

我從家裏拿了一壇酒,是兩年前李肖臣拿來的茅台,一如既往的淳厚馥鬱。我一邊走一邊像個市井流氓一樣地灌著酒,腳步在青磚路上扣出沙沙的聲響。

整座城市安靜極了,連呼吸聲都遁無形跡。

不知為何,我忽然思念起淩的懷抱來,才不過幾天的時間,我就開始想他了。那時候的他依然健康,他的懷抱溫暖有力。總是在激情過後,我把汗濕的額角貼在他的胸口,耳枕著那回響在胸腔裏有力的心跳聲,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他在的時候,我一個人也能安然入睡。可如今他不在,我卻再也無法獨自入眠。

每每是剛剛進入夢鄉,立馬就會警醒,總覺得耳邊缺少了什麼聲音,一個晚上要驚醒七八次。小八想了個餿主意,他找人在我窗下敲鼓,有節奏的“咚咚咚咚”以模仿淩的心跳聲。我聽了大半夜,越聽越精神,最後實在受不了,跳起來把敲鼓人揍了一頓,砸了他的鼓。小八便再也沒給我折騰過什麼事。

對淩的這種思念日複一日的加劇,幾乎占據了我所有的意識。以至於有一天,我渾然不覺地一邊回憶著他的笑容,一邊在自己手裏尋求解脫。而噴發的那一刻,我忽然糊塗起來,究竟是哪個讓我更感空虛。是失去了宋淩?抑或僅僅是欲求不滿?

我又灌了一大口酒,腦袋依然清醒得無可救藥。定神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這裏——東城的旬陽街。

這裏是雲京最負盛名的煙花之地,鱗次櫛比的酒館、賭坊、青樓,還有粉麵相公的堂子。往日一入夜,這裏便華燈璀璨、歌舞升平,這是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是雲京所有有錢人的銷金窟。而今天的旬陽街不同以往,空蕩的街頭靜悄悄的,月光灑落在青磚路上,居然陣陣地沁出一股秀氣。

為什麼煙花之地的街道上會沁出這種純淨的秀氣,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一個結果來。可這麼思索著的時候,腦袋裏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砰砰怦!

我用力敲響天光雲影的門板。

砰砰怦!

天光雲影是旬陽街上最大的一家堂子,明明做的是皮肉生意,名字居然還取得詩情畫意。我是從來沒去過,不過據說樊虞是這裏的常客,又據說他家有一個紅牌長得跟我有幾分相似。

這種無法喧諸於口的小道秘聞都是李肖臣告訴我的。他官做得越大,對秘聞的興趣便越濃厚。以至於我一度認為他是不是有某種隱蔽的偷窺癖好,問出來的時候又惹來他一頓媚惑入骨的白眼。

砰砰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