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的,卻是方纔他站在荷塘邊上,淺笑低語的模樣。他問自己是誰,其實劉楚玉覺得他是知道的。總有這許許多多的世家公子故意來接近自己,隻是這人換了何戢,她寧願裝作自己不知道,寧願騙自己他是真的偶遇了自己。
皇族總是多心的,這一刻她卻寧願自己沒有心。
倘若一早知道她是內廷令人「聞風喪膽」的山陰公主,何戢發誓,他一定不會離開宴席,一定會離那個池塘遠遠的。
「玉兒可有中意的麼?」父皇含/著笑問她,聲音並沒有壓低。像是就是要這樣告訴這些世家公子,什麼是君臣。他們身為男子,卻也不過是任憑他長女隨意挑選的人。
有些人覺得屈辱,有些人心裡躍躍欲試,明麵上卻統統都隻能麵麵相覷,沒一個人敢說什麼。
他們隻看見那個看起來天真可愛的少女,她伸手將耳邊的碎發挽到後頭,臉上的笑意冰冷不屑。她的聲音輕柔清甜,偏偏一字一句讓人聽得十分清楚:「回父皇,這裡頭的男子,沒有一個能讓玉兒十分中意。」
瞥見何戢狀似鬆了一口氣,她卻又將話鋒一轉:「不過紫金光祿大夫之子何戢,雖並無十分風華,卻略得女兒心意。」
皇上在一個程度內,是什麼都肯依著劉楚玉的。她既然這樣說了,那想必挺喜歡何戢。何況何戢一向有小褚淵這個說法,褚淵尚姑母南郡獻公主,何戢尚侄女山陰公主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就因為這句話,何家得了這無上的榮耀。
何戢被皇上賜婚,不日尚山陰公主,為其駙馬。
☆、第23章 留不住(九)
鏡子中的畫麵這裡,有一段時間的空白。
陸千金仰起頭看向嬴政,口吻疑惑:「奇怪,明明拔的是褚淵的頭髮,為什麼出現的竟然是何戢?」甚至原本應該是男主人公的褚淵,連個影子都沒出現。
嬴政顯然也有點懷疑,又盯著鏡子看了看,揣度了一下才說:「我覺得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何戢和劉楚玉的相遇是褚淵一手促成的,但是看裡麵南郡獻公主的反應,不大像。那麼另一個可能就是,我們看的,是褚淵的記憶。何戢和劉楚玉相遇的時候,褚淵在某個地方從頭看到尾……」
「這癖好也真是有點奇怪。」搖了搖頭,感歎了一句:「的確有這種可能,會在鏡子裡麵展現出自己的記憶,或者是最深刻的,或者是最美好最悲哀,也有可能,是最遺憾,你覺得對於褚淵而言,是哪一種。」
嬴政微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他就知道她又有點鑽牛角尖了,寬慰她說:「其實哪一種都不是很重要了,如果這真的是褚淵的記憶,我看不起他。身為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還這麼磨嘰,換了我,肯定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相遇。」
白了他一眼,「就你行,你這個在x江文學城裡麵就是強取豪奪係男主角的代表!一點都不懂什麼叫含蓄內斂。」
「褚淵懂!」結果嬴政的鄙視比她的來得還要赤/裸裸:「結果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外號小褚淵的何戢,家裡的老婆和那個小褚淵合起來把他喜歡的女人弄死了。男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不容易。」
千金對他這種還在原始社會強侵掠奪的腦回路展現了自己深刻的不屑:「你醒過來之後地溝油吃多了把你吃傻了是吧?看上了衝上去搶,就你能耐,你咋不上天呢,要給你買竄天猴不?褚淵和劉楚玉是什麼關係你理清楚了沒?人家是一個是姑父一個是侄女,這放在x江那是要被和諧的知道不?」
忍不下去了……聽見她這麼說話嬴政就有種想要伸手把她打死的衝動……竭力把不受控製的手按下去,不能打不能打,她現在比自己厲害,萬一自己反過來被她打死了就太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