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人愣了愣,又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你的確回了軒轅墳,是不是?」
「我不僅回去了,還去見了女媧娘娘。」
看她毫不掩飾,胡喜媚這時候才開口。她笑盈盈地說:「姐姐既然見了女媧娘娘,那就肯定知道三妹妹那時候為什麼要絆姐姐。姐姐,三妹也是奉命行/事,你別怪她了。」
晴雨放下梳篦,回過頭來看他們兩個。臉上淡淡的,卻沒有銳色。像是那件事她已經忘記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這樣,王貴人反倒有些忐忑:「姐姐還生氣?那妹妹在這裡給你賠罪。」說著,起了身,噗通跪在她麵前。
「不用了。」晴雨抬手扶起她,而後很快把手收回去。「女媧娘娘已經告訴我,帝辛不可以有子嗣。那件事情我已經忘記了,你們也都忘記。」
真的已經忘記了嗎?不,並沒有。那是留在心底隻能潰爛不能癒合的傷口,她獨自舔/舐獨自疼痛。王貴人沒有必要跪她,因為這樣的賠罪本身沒有任何意義。下跪沒辦法平息她的疼痛,也無法償還她孩子的性命。
胡喜媚上前一步,意味深長地說:「姐姐,你真的忘記了嗎?」
晴雨在這一剎那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那是個女孩,女媧娘娘太擔心了。」閉了閉眼,「我為她取名清然。」
願她,來世可以清靜安然,不用像自己這樣,紛紛擾擾。
胡喜媚看了王貴人一眼,最終也不願意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了。
胡喜媚說:「女媧娘娘有什麼吩咐?」
「娘娘命我們趁早出去薑王後。」
在這後宮裡麵,對帝辛真心實意好的女人,一個都不能留下。他必須孑然一身,兩手空空,親手斷送自己的江山。
實際上最近帝辛被胡喜媚和王貴人兩個人纏著,已經很久不去早朝了。薑王後勸誡他,卻已經失了心,被訓斥過許多次。
帝辛厭煩薑王後,其實已經很久了。
三天後晴雨設局,陷害薑王後行刺。薑王後在西宮被捕。
帝辛親自審問了她,晴雨和她那兩個所謂的妹妹也去了。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進宮的時候,是被帝辛拎著進宮的。那時候她還是一隻狐狸,帝辛一開始捉她,還是想要為他的王後做一條圍脖。那時候他們很好。
而如今她改頭換麵成了有蘇氏的蘇妲己,而曾經高高在上的王後跪在地麵上,落魄又狼狽。你看世事最善變,站在開端如何預測結果?
帝辛看著跪在地上的薑王後,不可謂不失望。這個女人很早就入宮了成了自己的王後,這些年他們也曾經有過恩愛的時候。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有想要殺了自己的念頭。
「孤再問你一次,為何行刺孤?」
薑王後跪在地上,即使狼狽,卻依舊保留著國母的氣度。「王上……妾身並未行刺,又何來的為何?」
「你還不肯說實話?」帝辛的眼中煞氣濃重:「王後,孤對你很失望。」
「王上!」薑王後猛地把視線投向坐在他身側的晴雨,伸出手指指向她:「王上,妾身對你,才是失望。您已經忘了,坐在身側的女人,她的身份是什麼。她那兩位義妹,他們的身份又是什麼。王上,若國君昏庸,您告訴妾身,這個國家要怎麼走下去?」
「孤有必要跟你說怎麼治理國家?!」帝辛勃然大怒,任何一個皇帝都不願意聽見自己被人說是昏庸,更何況說這句話的那個人還是自己的王後。「王後,孤看你是在這位置上坐得膩了!不,你既然已經敢行刺孤,想必是對於這條命,也有點膩了。你想死,孤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