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體育場,林帆爬樓梯,到了學校某棟教學樓的樓頂。
這處是她偶然發現的一個地方,很少有人來過,因為大家都以為通往樓頂的門,被上了鎖。
站得更高,看得也就更遠,說不定心情會好很多,林帆抱著這樣的心思而來。
江揚生怕林帆像上次撞牆那樣自殘,做出傻事,尾隨她爬到了樓頂。
他試著打開了門,見到了坐在地上,仰頭看天空的她。
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江揚不禁鬆了口氣。
他靜靜地從後麵走到她身邊,席地而坐,沉默不語,就這樣陪著她。
一種靜謐,歲月靜好的氛圍,縈繞在青春年少的二人身上。
許久,林帆才問:“你怎麼找到這裏的,跟過來的?”
江揚忽略她的話,答非所問,“我初賽第二。”
“嗯,怎麼了?”林帆興致怏怏,對他的名次不感興趣。
不料,人家一字一頓地對著她說:“拜、你、所、賜。”
周振寧無緣無故生她的氣,林帆心裏不好受。
即便是開玩笑的話,她也沒發兒忍了,冷嘲熱諷著:“我哪有那本事,影響您在賽場上的發揮啊?”
身旁的男生拍了下她的肩,像老師誇讚學生一樣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低估自己,你當然有這個能力。”
林帆說不過人家,就破罐子破摔,氣急敗壞地瞪著他,大喊道:
“江揚,我今天心情不好!”
“你以為我在比賽的時候,跑著突然聽到廣播的聲音,心情會很好?
風為我加油,雲為我助興?哪抄來的雷人句子。”
事實上,他更想問她,那你呢?又希望誰贏?
可江揚知道,這話說出來隻會讓她為難,況且他現在也沒立場說。
有些話,不能說不必問。
*
林帆已經心虛了,狡辯著:“哪雷人了?我沒抄,那句話用的是擬人的修辭手法啊!”
“嗯,那後麵呢?遙遠的終點線漸漸明亮,時代的強音正在你的腳下踏響。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厲害?”
麵對江揚赤露露的反諷,林帆一時間真拿他沒辦法,摸不清他是真的因為自己寫的加油稿影響到了發揮,還是其他原因。
林帆低頭,不敢直視江揚的眼睛。但如果她此刻抬頭,定能捕捉到他勾起的嘴角和來不及褪去的笑意。
她支支吾吾地擠出一句話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是間接承認了,給他的加油稿沒寫好,影響了比賽時的發揮。
“哦,那就是有意的了!”
被連翻誤會的滋味不好受,林帆都快急哭了,“真不是。”
她想了個補救的辦法,試探地詢問道:“要不,等你進決賽了,再重寫一篇?”
目的達成一半,江揚滿意地點頭,“成交。”
他的語氣不再似剛才那般嚴肅,緊接著問:“你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啊?”
“你說這麼多,就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
林帆這才恍然大悟,與此同時,真的感覺她的智商在江揚麵前,就沒上過線。
不久後,風中傳來她的回應:“不止一點,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