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人家,小九快去吧!”崔毓之堅持道。
“三兒,既是你九弟不肯去,你要麼去替他說個情。”崔國公看著崔九兒一臉不情願,便開口對崔毓之道。
“父帥。”崔毓之突然湊至崔國公耳旁邊耳旁輕聲說了一句,崔國公隨即笑道:“小九,快些去吧,別讓大王久等。”
一見爹爹也發話了,崔九兒無法,隻好翹著嘴,磨磨蹭蹭地出得帳門來了。
那等在外麵的黑甲侍衛引著崔九兒來到林中最大的營帳之前,指著那營帳大門對崔九兒道:“九公子,我家主公在裏麵等您。”
崔九兒點點頭,走到門口掀開了帳門,裏麵隻點著一盞燈,光線昏黃,崔九兒努力掙大眼,摸索著走了進去。
營帳之內很是寬敞,崔九兒走了好幾步才發現,帳中案後坐著一人,卻是背對著他的,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拽地長袍,墨發披散著,寬肩蜂腰,坐姿挺秀飄逸,讓人感覺神秘裏透著幾份旖旎之感。
“沒想至這古裏古怪的什麼大王竟生著這樣一副好看的背影。”崔九兒的老毛病又犯了,竟對那背影頓生了幾份好感。
崔九兒慢慢地走近那人,至案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彎腰行禮道:“崔九兒見過大王。”
那黑衣人沒有出聲,崔九兒隻好隻說了一遍,那人還是不為所動,崔九兒有些不耐了,站直了身子就揚聲道:“多謝大王對我崔家滿門的救命之恩,崔九兒感激不盡,莫齒難忘。隻是夜已深了,還容我告退。”
崔九兒說完就準備轉身退出門去,崔九兒正挪步間,忽然眼前一閃,緊接間腳下騰空,整個人已被那黑衣人撈進了懷裏,一股眩暈的感覺襲過來,同時又有一陣好聞的氣息在鼻端縈繞開來,這氣息清新冷洌,崔九兒驚呼一聲,頓時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即將跳出胸膛。
“這才幾日不見,竟認不出我是誰?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夫子麼?嗯?”
那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清澈好聽,帶著絲磁性,最後一個“嗯”字,尾音翹起,嗔怪裏帶著點幽怨之意。
崔九兒聽著這聲音就徹底呆住了,他站在他麵前,他心跳得很快,腦子也不夠用了,剛剛那個如地獄羅刹般的黑甲人,怎麼一轉眼間就成了夫子?清冷秀逸的夫子怎麼身上會有那麼恐怖冰冷的氣息?
崔九兒抬起頭,仔細看向眼前之人,隻見他麵如冠玉,眉目似畫,一雙長眸微微眯著,眼角微揚,眼內波光流轉,帶著絲嗔怪的詢問。插直的鼻梁下,櫻唇緊抿,顯示出此刻他內心的不滿。
崔九兒看了片刻,呆愣了片刻,突然間抬起手來,手指朝著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掐了上去。
隨著“嘶”地一聲,崔九兒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你做什麼?”那人一把抓住崔九兒的手問道。
“會痛,不是做夢,真的是夫子回來了。”崔九兒仍然還有些恍惚。
崔九兒掙著一雙迷離空靈的眼睛,他因為一夜折騰,臉色有些蒼白。如凝脂的臉上被他自己掐出了一個紅印子,宛如一朵雪裏梅花,嬌俏嫵媚裏裏透出絲柔弱來。顏長傾忽然間覺得心裏一痛,剛才的在沉香殿裏滋生的滿腹惱火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下一腔憐愛與疼惜。
顏長傾抬起手,撫向崔九兒臉上那點紅印,指頭有些微顫唞,口中輕輕問道:“九兒,一別數日,你都好麼?我回來得晚了,那混漲皇帝有沒有……”
顏長傾忽然間停了下來,帶著股自責之息,似是不忍再問。
崔九兒搖搖頭,手指握住顏長傾撫在他臉上的手,雙眼鎖住顏長傾,口中輕道:“夫子,我安然無恙,隻是夫子打扮成那副模樣,還戴個那麼嚇人的麵具,又一個晚上都不和我說話,害我不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