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兒聽完長歎一口氣,一雙秀眉也蹙得緊緊的,擺出了十二分的悔恨,就差抹出一點眼淚出來了,她低著頭道:“我錯了,我錯在不該偷了禦賜的杏花酒,不僅自己偷喝,還叫上大夥兒一塊喝,呃,我還將鳳闕給拖下水,假傳大王的令。”
崔九兒一口氣說完,然後眨巴著眼睛看著顏長傾,作出一副誠懇之極的姿態來。
“就這些?”顏長傾長眸一挑,似是很不滿意她的態度。
崔九兒心想,果然是這個錯認得還不夠深刻,她趕緊擺上一副更加悔恨的麵孔,還順帶著揉了一把眼睛,隻將雙眼都揉得紅紅的,然後狀似哽咽著道:“夫子,這回我是真錯了,我不該罔顧夫子定下的軍紀,帶頭飲酒,若是大家都醉倒了,剛好又賊人來了,奕哥哥禦賜的那十幾車的東西肯定都會被別人搶走了……”
什麼?她都說了些什麼?顏長傾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他覺得自己的頭痛得厲害,可是崔九兒偏還沒知覺,仍然自顧自地喋喋不休的繼續往下說:“奕哥哥一向大方,他給的,肯定都是好的……啊……”
崔九兒的聲音突然停住了,因為顏長傾氣得快要瘋了,隻想著快點阻止她沒完沒了的胡說八道。他猛然伸手,將隔在兩之間的長案推到一邊,然後又是一伸手將她拉近自己,然後一低頭便吻上了她,將她那些喋喋不休全都封住了。
崔九兒正說得起勁,冷不防被顏長傾這樣突然欺身上來,雖是嚇了一跳,可是說了一半的話被打斷了可是很不痛快,於是她掙紮了下準備將剩下的話給說完,顏長傾哪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伸手扣緊了她的後腦,唇上先是淺嚐輒止,漸漸便是流連忘返,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崔九兒沒掙開去,隨即便發現此刻的夫子比起以前兩人之間的親昵,更多了些霸道,廝磨纏綿間,崔九兒漸漸便忘記了自己還想說什麼話,慢慢就淪陷在這一片清洌惑人的氣息之中。
大帳之內,燈光搖曳,將緊緊相擁的一雙剪影投在帳壁之上,又灑下一室的暈黃,帳外的北風也似乎感染到了帳內的這一派暈暖動人的氣息,消去了寒厲呼嘯之聲,漸漸變成了淺唱低吟……
夜已漸漸深了,帳內的兩人卻還是渾然未覺,崔九兒覺得自己宛如一條被抓上岸的魚兒,雖是感覺快要窒息,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歡喜雀躍。此刻的夫子,肯定是風情萬種,魅惑之極的吧?她好奇心又起,便忍不住偷偷的掙開一隻眼睛,想看看顏長傾此刻的模樣。
顏長傾立刻感覺到了她的分心,頓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有些不舍地離了她,然後歎一口氣道:“你又想玩什麼花招?”
崔九兒趕緊要搖頭否認,見她酥紅著一張臉,兩隻眼睛泛著濕漉漉的光彩,顏長傾心裏又是一陣微顫,低聲道:“你莫不是想偷看我?”
顏長傾的聲音帶著嘶啞的磁性,他麵色如玉般瑩白,兩頰也染上了些微暈紅,嘴角微揚,櫻色的唇透著潤澤的光芒。一雙長眸內光華流轉,似揉進了無盡的溫柔與深情,正定定的看向了她。
崔九兒看得呆了,不知不覺間那犯癡的毛病又出來了,她雙眼迷離,輕啟粉唇道:“夫子,你這般模樣,真乃人間尤物也。”
顏長傾一聽又是氣得心口發痛,她這胡說八道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了去?他擰起眉,無可奈何道:“你是想要將我氣死了才肯罷休麼?”
見得顏長傾又是一臉無奈的表情,崔九兒才明白自己又亂說話,她趕緊低頭又是擺出一副認錯的模樣道:“夫子,您千萬別生氣,九兒知錯了。”
顏長傾又是歎一口氣,伸出雙手又將她重新攬入懷裏。口中輕道:“你知錯?你哪裏知道錯什麼了?前幾日你突然就下山回府都不來送我一程,你可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睡不著,吃不下,差點就想拋下燕羅軍去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