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氣死一般的凝滯下來。
喬一不自覺的放慢了呼吸，靜靜等待程也將當年的事告訴她。
程也先是笑了一下，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喬一看到他眼眶紅了。
莫名的，她的心抖了一下。
就聽到程也沙啞著嗓音，說：
“其實，25年了，有時候，我都覺得這像一場夢。”
程也死死盯著桌麵上的一處，眼神放空，仿佛能透過桌麵看到曾經，25年前的一切。
“江悠，她，是我見到過，最有天賦的演員。
她漂亮，她活潑，她有靈氣，幾乎這世間讚美女人的詞，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那一年，我剛滿17，父親送我的生日禮物，就是幫我搭建了《鯨語》的拍攝團隊，讓我完成我的夢想。
我在帝都飯店召開了連續三天的選角儀式，全國各地學習表演的孩子，都來了。男主角的選擇進行的非常順利，可女主角的遴選卻陷入了瓶頸。
我一度陷入焦躁，懷疑，甚至覺得這部戲我拍不了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演出我心目中的女主角。
直到，我遇到了江悠。
當時，她是飯店的酒水推銷。
我跟朋友聚餐後，沒有馬上離開，我心情不好，獨自喝了很多酒。
我喝到不醒人世，是她送我去了醫院。
認識她之後，我知道我的《鯨語》有救了。
我開出高於男主三倍的價格邀請她來演戲，卻被她拒絕了。
我不甘心，三天兩頭往她工作的飯店跑，也不打擾她，就跟她買酒喝。”
說到這裏，程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好笑的事，竟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這次的笑容，比他剛才笑起來好看太多了。
“然後呢，她答應你了嗎？”
程也笑著說：“如果這麼簡單就肯答應我，她就不是江悠了，小妮子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脾氣倔著呢。
她直接辭職了。
你能想象嗎？
當時我知道這個消息，害點瘋了。
簡直是晴天霹靂的噩耗啊。
我的女主，嫌棄我到，連工作都不要，落荒而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描述的措辭上有問題，喬一竟然有點想笑，不過她忍住了。
這是一個嚴肅的故事。
“後來呢，你怎麼找到她的？”
“後來我就想，能在飯店當酒水推銷，家境一定不是太好，這麼倉促離職，應該不會換行業。多半還是幹這個。
我就讓我爸，外加我一堆哥們兒，去帝都大大小小吃飯的館子裏找。
皇天不負有心人，你猜我在哪兒找到她的？”
“哪兒？”
程也得意一笑，那一瞬間，喬一仿佛看到了當年，去奧斯卡領獎時，那個飛揚肆意的少年。
他當時對著鏡頭大喊，後悔沒有帶江悠一起來時，就是這個表情！
“我在帝都飯店找著她的！她沒幹酒水銷售了，當起了服務員，還是我爸跟他們一群老總吃飯的時候給碰上了。我爸當時就聯係我了，我直接把江悠給堵在帝都飯店。
你是沒見到，江悠當時看見我，那個氣啊，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說我是陰魂不散纏人的小鬼，求我放過她。
哈哈哈哈，小妮子，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