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烈烈,待救護車、消防車趕到的時候,車都被燒的隻剩下空架子,更別提困在裏邊掙脫不得的人了。
那瞬間發生的事情,在池染染眼裏慢慢定格。她身子發著抖,呆愣在路旁。待反應過來,發瘋似的奔過去,直撲燃起的車子,被路人攔住,好心勸解。
失了所有的力氣,池染染跌坐在地上。眼裏空洞酸澀,卻流不出眼淚,巨大的絕望與悲傷將她淹沒。
根據路口監控與好心人提供的線索,逃逸的肇事司機很快被抓獲。據那司機所言是在車上喝多了酒,身體行為失去控製,不小心撞上了那輛小轎車。司機被提起公訴,因交通肇事致人死亡並且具有逃逸的加重情節,判處七年有期徒刑。
父母去世後,池染染沒有家了。他們一家三口原先住著的那套房子,池染染的爺爺奶奶搬了進去,還將她趕了出來。若不是喻家收留,這世上早就不會有池染染這個人了。
方茹阿姨一家對她都很好。吃的、穿的、用的,無一不俱全,無一不走心。可是她始終沉浸在悲傷中,用防禦的外殼將所有人隔絕在外,自己縮在殼裏自憐自艾。
不僅如此,從升入初中她的成績就開始下降,初三畢業成績更是慘不忍睹。以她的成績本不能夠上京市重點高中第三中學,也是喻叔叔托關係將她塞了進去。希望她能夠好好學習,不求將來成為國家棟梁,至少多增長些見識,多交些朋友。
上一世,她辜負了這份期待,讓自己陷入那般境地。或許上天垂憐,讓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不想再走上那條被排擠、被欺負、碌碌無為,最後含著不甘死去的路。
她要讓自己變得優秀,走到所有人可望不可及的高度。相信,在天堂的父母也想看到她振作奮起的樣子。
隨著下課鈴的響起,池染染思緒被拉回。因為剛上高中,還沒開始安排晚自習,剛才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下課了。
數學老師還站在講台上,苦口婆心叮囑同學們周末要做好複習與預習工作,不要學一點就丟一點。而講台下的學生早就劈裏啪啦收拾好書包,在老師最後一句話還沒講完的時候,就迫不及待拽著書包帶子哄跑出了教室。
留下數學老師站在講台上,扶了下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夾著教材與備課筆記,對此情景習以為常。
高一上學期還沒有分班,每個班的學生成績都是優差參半。但七班不知道怎麼回事,差的成堆,好苗子就那麼幾個人,因而學習氛圍極差。大多數人在課堂上,不是趴在課桌上睡覺,就是望著窗外神遊天際。但隻要下課鈴一響,個個精神振振,腳步如飛。
年輕的數學老師在重點師範大學畢業不久,這還是她帶的第一屆學生。未授課之前她興致勃勃、熱情高亢,但現實向她潑了一盆冷水。不管她講的多有激情,內容多豐富,形式多有趣,底下的學生依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久而久之,她的熱情被消耗了,現在已經能夠淡定接受這些學生的各種表現。
不過十來分鍾,教室裏的人都走完了。池染染將教材、新發的習題冊裝進書包,拉上鏈子,也準備離開。剛起身,同桌清冷的聲音自前門口傳進耳裏。
“我都看到了。”時逸身子向後傾,斜斜地倚靠在門邊。書包帶子隨意掛在身子一邊的肩側,一雙黑眸直直望向池染染,補充道:“體育器材室。”
時逸是池染染的同桌,長得是很帥氣,但對人總是冷冰冰的。開學兩個星期,這還是時逸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
看到去而複返的同桌,聽到那一番話,池染染慌亂了片刻,很快便鎮定下來。將雙肩包不緊不慢地背好,走出大門,與時逸並肩站著。歪著頭無辜問道:“所以,你要去跟老師告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