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都是一個鄉裏的,誰家來親戚了大夥兒知道得清清楚楚。
昨天他們到得晚,也就挨著的幾戶人家看到了池染染與喻裴。黑燈瞎火的,但也難掩那跟著回來的小夥子姣好的相貌。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一夜過去全鄉裏人都知道吳娟的外孫女回來了,還帶著個模樣俊俏的外孫女婿。那小夥子還是個城裏的有錢人,這趟回來拉了一車的上門禮。
這不天一亮,鄉裏八卦的婦人、老婆子紛紛過來湊熱鬧,都想瞧一瞧傳言中的有錢人。鄉裏窮,也沒出過什麼高才生、企業家之類的,見過最有錢的人也不過鄉裏的養豬大戶,家裏有輛小吉普那種。
大夥兒上門觀望半天沒瞧見人,難免有些失望,但還是在吳娟從家裏拿出的長板凳上坐下。人太多板凳不夠坐,還有人拿著自家的板凳過來放在小院子裏,滿滿當當坐了一院子。
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農活不忙的時候大夥兒也樂得擠在一塊兒嘮嗑。吳娟家的情況,她們也是門清。知道她唯一的女兒前些年去世了,家裏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親戚走動,看著怪可憐的。她們沒事也過來竄竄門,添點人氣。
這猛地聽見吳娟外孫女和外孫女婿回來了,可不得來湊一湊熱鬧麼?
有人打趣道:“你外孫女真能幹,找了個這麼有錢的婆家,將來你也能跟著享福嘍。”
“可不是。看看這車的牌子,咱都沒見過呢!”
“打算什麼時候辦酒啊,到時候可得擺上幾十桌,請鄉裏鄉親沾個喜氣。”
大家嘰嘰喳喳說得暢快,吳娟連連擺手正色道:“那不是我外孫女婿,隻是染染遇到的貴人,你們可別再這樣說。再者,我家染染才十五六歲,都還未成年呢,扯這些都還太早了。”
這話她們私下說說也就算了,要是讓小喻聽見,人家得怎麼想?她個老婆子也就罷了,可不能讓人認為染染貪慕虛榮,進而對她產生偏見。
吳娟的苦心這些婦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隻會不以為意。鄉裏的大多女孩兒十五六歲就嫁人了,雖然沒有領結婚證,但都擺過酒席的。做過酒,就是那家的人了。要是嫁入的婆家有錢,新婦回門腰杆都硬氣些,巴不得嚷嚷到全鄉裏都知道她嫁了個有錢人。
能夠嫁個有錢人也是一種本事,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有些人上趕著,人家還瞧不上呢!
“十五六歲嫁得人了。我家老大媳婦也差不多的年紀,都懷上娃娃了。要不是你外孫女已經有了對象,我都想把我家那不成器的二小子介紹他們認識呢。可惜了呀!”有個挽著發的婦人滿臉遺憾。
這吳娟的外孫女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昨晚黑燈瞎火一瞥,她家二小子眼睛都看直了,魂差點被勾走。
吳娟擺擺手,無奈道:“她還是個學生娃呢,談不得對象。”
“還在讀書呀?我還以為她在城裏上班呢。女孩子讀這麼多書做什麼,些微識得兩個字不就好了?”
聽到這話,吳娟也就笑笑,不置可否。鄉裏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思想觀念,認為女人的天職就是傳宗接代,除此之外都是歪門邪路。她不與她們爭辯,因為根深蒂固的觀念一時間是無法糾正的,強行爭論結果隻會鬧得不愉快。
等池染染與喻裴回來,就瞧見滿院子的人將他們瞧著,眼裏透著打量。
“外婆,這是怎麼了?”池染染傻眼般看著,驚訝怎麼這麼多人。
“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們正跟你外婆說著,想看看她那外孫女婿呢!現在一看,果真是一表人才,兩人郎才女貌的。”
???
她們在說什麼,池染染一句話都沒聽懂,但那句外孫女婿倒是讓她分外尷尬。她剛想解釋他們不是那樣的關係,哪知那群人熱情得很,眼神裏都是“我懂的”。看到了人,也解了心裏的好奇,大夥兒捂著嘴就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