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兒低著頭、垂下眼眸望向地麵, 就是不肯看人。被方茹牽著往屋裏走的時候,喻裴眼尖地注意到小姑娘身子還在微微發著抖。不知道是怕的, 還是晚風吹了涼的。
跟著進了屋, 喻裴全程陪在小姑娘的身邊。她看不見他,因而背過身鎖上門便蹲在地上抱膝小聲啜泣,哭得眼淚汪汪的。哪怕隻是陪在身邊,喻裴都可以感受到剛失去父母的小姑娘心裏有多悲痛。
哭累了, 小姑娘身子一歪就睡在了地上,果不其然第二天就著了涼。
喻裴跟著死氣沉沉的小姑娘到了學校,眼看著她被欺負卻無能為力。小姑娘一天天的消沉下去,可是喻家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她的遭遇。直到她被逼得從荒郊的廢棄工廠五樓跳下去,綻開一朵鮮紅的花。
終於,小姑娘的不平被挖了出來。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都被喻家報複了回去,池穎和那幾個混混也沒能逃脫法律的製裁。
縱然如此,那個鮮活的小姑娘終究是回不來了。
眼睜睜瞧著一切發生,可是自己卻無力阻止。喻裴覺得自己的心生疼,像是被人硬生生剜了一塊,不致命可偏疼得厲害。
在他站在小姑娘的墓碑前癡癡望著的時候,場景瞬間轉換。這次他到了三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校長辦公室牆角淚眼婆娑的小姑娘。她抬起眸,慢吞吞走到自己跟前,小心翼翼扯著他的衣袖,輕輕喊了聲:“哥哥。”
喻裴來不及回答就被一股引力拉回了現實。他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身,將身旁睡著的池染染吵醒了。
揉了揉眼睛,池染染睡眼惺忪地按亮了床頭燈。看喻裴滿頭大汗、一臉沉痛的模樣,池染染頓時被嚇醒了,撐起身緊張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恍若還在夢中,待看清了周圍的裝飾,喻裴稍些回過神,呆呆看著池染染也不說話。等池染染焦急得不行,打算撥打120時,喻裴終於有了動作。
他一把將欲起身的池染染死死抱住,好一會兒甕聲甕氣道:“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言語間隱約有哽咽之意。
尚在懵圈狀態的池染染拍著喻裴的後背,柔聲問道:“是做噩夢了嗎?”
“嗯。”喻裴輕輕回了聲,靠在池染染肩頭不再說話。
他不說,池染染也不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喻裴露出這副脆弱到不堪一擊的一麵,想來夢中發生的事令他十分心傷了。
耐心哄了半把個小時,喻裴的情緒才平複了下來。再一覺睡到睜眼,天都大亮了。
池染染這些天不太舒服,做什麼都提不起勁,總覺得犯惡心。今天是約好去醫院檢查的日子。
頭天做了噩夢,喻裴還是起得很早,將早餐做好後才叫池染染起床。果然小姑娘又一次賴床了,他笑著搖了搖頭,隻好抱著昏昏欲睡的某人去洗漱。
本來隻是個尋常體檢,方茹跟喻錦年硬要跟著一起去。到了醫院全程緊張兮兮的,拿到檢查結果的那一刻更是激動得手抖。
因為,池染染懷孕了。
與喻裴結婚六年,他們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孩子。
一經確定有了身孕,池染染登時變成了瓷娃娃一般的存在。怕自己兒子照顧不周,方茹還把池染染接到了喻家住著,熬補品什麼的都是親曆親為。
約莫九個月的時候,池染染生下了個六斤重的小子。孩子被抱出來時,喻裴隻粗粗瞧了一眼就直奔池染染病床前。他心疼地吻了吻麵色蒼白的小姑娘的額頭,堅定道:“就這一個夠了,以後咱們都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