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取下一個瘦長的深色包裹,小心橫放在中間,“嘿嘿!彈琴的,自己打開看?”
紫丞見樓澈那雙黝黑的眼滿是興奮的光彩,心裏也不禁生出許多期待。
深灰的裹布一層層展開,宛如蒙塵的珍珠一點點露出美麗的原貌,而那修長的琴身,仿似真與明珠一般,會發出柔潤光芒。
“樓兄,這琴是……”紫丞視線完全被吸引住,難掩神情中的驚喜。
“送給你的!”飛快答了一句,樓澈挺起胸脯,完全的驕傲,以及因為得到紫丞認可而絕對歡快的神態。
“……”見他如此,紫丞就算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收下,現在也無法拒絕了,兼之心裏著實喜歡這琴,十指碰上那琴弦之時,冰冰涼涼的感覺很舒服,幾乎讓人舍不得移開,周身真氣都如遇知音,瞬間鮮活通暢。
此琴,簡直就像專為他量身打造!
“多謝樓兄,紫某……”頓了一頓,下麵的話又盡數收了回去。
氣氛一時之間僵在原處,隻間或聽得幾聲細細琴音,是手指若有還無的撫弄。
“彈琴的,其實……”心中失望與失意相交雜,樓澈聳拉下腦袋,“其實這琴是勾陳前輩做的,用的是千華山千緒木和騰蛇前輩的冰蠶絲。”
既然跟本大爺扯上關係就讓你這麼難以接受,那就幹脆通通撇開好了,反正這樣說也是事實!
紫丞微一頷首,輕輕笑了。
樓澈頓時更加為自己猜得不錯而深感挫折,卻又因重逢之後難得看見他這樣溫柔的笑而心動不已。
隻是,他卻不知紫丞心中真正所想。
“嗯,下次見麵,紫某定會當麵謝過二位前輩。”並未明言,紫丞這樣輕描淡寫客套了一句。
結果,再次無話。
樓澈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為什麼彈琴的跟那家夥就能有說有笑,跟本大爺卻半天也蹦不出來一個字兒,好不容易說一句,也全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場麵話,完全不似跟那人打情罵俏的親密。
樓澈又氣又妒,忍不住就要耍大爺脾氣,可是一想到他現在尷尬的立場和可憐的處境,又隻能選擇沉默與忍耐。
到處找人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銳氣怒氣什麼的,也早在見到紫丞那一刻煙消雲散,樓澈此時唯一想做的,便是待在這人身邊,至於其他……都忍了!
眼見那張臉不停變換著表情,未知下一刻又會弄出什麼鬼樣子,紫丞又是好笑又是歉疚,末了,隻問一句,“樓兄這琴,叫什麼名字?”
“懷……”樓澈趕緊張口,卻又立馬咽回去,“沒名字,彈琴的你看著取吧,反正也跟本大爺沒什麼關係。”
怎會沒關係?這不是你千辛萬苦求來的?
紫丞見他有心賭氣,暗暗搖頭。勾陳的性子他豈能不知,非得狠狠敲詐樓澈一筆才可能應下這差事的,遂笑了一笑,慢條斯理道,“樓兄此言差矣,勾陳騰蛇二位前輩現下不在,你算是唯一的經手人,紫某受人之禮,哪有自己為之命名的道理?還是樓兄你來吧!”
樓澈被他的話繞了一圈兒,本來就最聽不得禮數這種腔調的腦袋也有些不靈光,竟真以為非要自己命名才對紫丞的道道,故而幹脆腳一跺,聲一揚——
“懷音!”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沉默。
樓澈等了片刻,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發飆了,“彈琴的!不要總是在話說一半的關鍵時刻給本大爺玩啞巴行不行?”
“樓兄……”紫丞終於開口。
“嗯?本大爺如何?”樓澈歡呼雀躍,趕緊趁熱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