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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紫丞和樓澈牽著馬從王府大門出來時,已是星夜清輝遍灑人間的時候,風瞿就站在外麵,看著整座府院一片縞素的顏色,望見紫丞時臉上顫動的皺紋仿佛突然加深了許多。
“老頭子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走上前,紫丞搖了搖頭,“不,不是先生的錯。”
粗糙的手拉住他,輕輕握了一下,然後放開,“孩子,別太難過了,打起精神來,王爺、王妃還有你爹……他們都在天上看著你呐!”
“嗯,”笑了笑,紫丞感覺一隻手從後搭上自己肩膀,“先生,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現在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相信這也是父王的意願。隻是,可能這裏還需要麻煩先生了……”
回過頭,身後冷清的王府裏,零零星星點著燈,仿佛仍跟從前一樣,但風瞿卻從紫丞的目光中讀出他的所有牽掛。
“是劉緒吧?”撫著白胡須,風瞿問。
紫丞輕歎口氣,“緒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房裏,我擔心……”
“那陰沉臉的確實需要好好想一想,”沒等風瞿說話,樓澈忿忿瞥一眼紫丞,已經不以為然哼出聲來,“你就是太在意他才總讓人爬到你頭上。”
眼底深沉的憂色略略散開一些,紫丞笑著搖了搖頭,“樓兄,話不能這麼說……總之,緒就交托給先生了,我大約五日之後就回來。”
“錯!”樓澈大咧咧擁住紫丞,對風瞿擺了個笑臉,“是‘我們’——”
不顧懷中人紅著臉拚命掙紮,樓澈打橫抱起紫丞就直接跳到駕霧背上,衝身後揮一揮手,“白胡子老頭兒,本大爺保證五天之內將彈琴的平安送回來!至於那陰沉臉的小子,就麻煩您老人家囉!”
風瞿看見他們共乘一騎,很快消失在視線裏,不由微微露出笑意,飄長的白壽眉也悠然飛揚起來。
遠遠夜風還在不住送來細弱的爭吵——
“喂!樓澈!之前不是說好你不用跟去的啊!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錯!本大爺不過是說隻要駕霧一匹馬就夠了,可並不是指本大爺就不跟你去。”
“……馬廄裏多的是馬,你就算要去也不用非跟我擠吧!”
“錯錯錯!彈琴的,你又錯了,真奇怪明明機靈得很,怎麼這次卻接連出錯呢!你仔細想想啊,本大爺這麼英明神武舉世無雙,除了騰雲駕霧哪還有別的馬能配得上啊?”
“你……你給我滾回去,大哥還在指揮作戰,再說了,騰雲本來就是他的馬!”
“噓彈琴的,罵人可是不對的,本大爺再怎麼說也是飛的,怎可能是滾?而且你說得很對,既然是小師叔的馬,我也不能搶了他‘老人家’的不是?所以呢,隻能委屈一下跟你擠擠。你看,本大爺都不顧長途辛苦跟你趕路了,你可別還說本大爺不夠義氣!而且,駕霧也挺高興的啊,你看它跑得多帶勁!”
“樓、澈!”
“嗷——彈琴的,君子動口不動手!”
“……”
“啊啊啊啊,住手!來人啊,救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要非禮民男啊!”
“你……”
抑製不住的笑聲被夜風一陣陣送遠,那種淡淡的哀傷也隨空氣的寧謐一起,融化了消散了,幾乎已經感覺不到。
唯一剩下的,隻有滿天閃爍的星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