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突兀回響起那些話,樓澈隻覺心房宛如被重錘砸中,疼痛難抑,這一次,動用理智再細細體會,他已能聽出來,紫丞說著那些話時,語氣裏細若遊絲的堅持和……顫唞著那麼明顯的痛苦。
原來還有一種可能,那些話或許根本就不是出自他自己之口,紫丞其實根本就是在借別人的話攻擊他自己……
可,偏偏在那時,樓澈沒有察覺。
從一開始,親眼目睹相丹和伶葉的死狀之後,他就幾乎喪失了理智,直到紫丞褪下麵具的那一刻,樓澈的思考能力已是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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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現實擺在眼前,所有的證據一一呈現,甚至包括在尋找紫丞的三個月裏,江湖上不知何時傳出的那些無論是關於他本人還是神秘落仙穀主的流言蜚語,都紛紛湧進腦海,連接在一起,鐵證如山般證明紫丞其人,究竟有多麼……
美貌絕世,看似清冷矜持,卻實際男女不拒。
殘暴嗜血,橫掃江湖,各門各派冤仇無數。
……
樓澈從不在意的這些話,都在那絕望慘烈的一天得到了所謂“證實”;明明不願意相信的這些話,他卻反而親口說出來傷害了那個人,傷害了他摯愛的、口口聲聲發誓要捧在手心裏嗬護的人。
現在,樓澈終於明白了。
如果隻是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也許尚不足以激怒紫丞,但若扯上他,扯上帝台,還有那些他所重視所珍惜的人們……也許,事情就真的不會那麼容易善了。
“彈琴的……”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疑惑。
“為什麼不跟本大爺解釋?”
為什麼,不僅不解釋,反而要將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還說出那些氣死人的渾話,甚至不惜自殘雙眼也要跟本大爺劃清界限……
猛然轉身,樓澈就要往外衝。
雨勢已經小了許多,可剛到山洞口,他卻停了下來,返回去,“師兄,你傷得太重,等雨停了我先送你去一個地方,那裏有我認識的大夫,他祖父是苗疆人,對巫蠱之術也有些了解,一定能想到辦法治好你。”
離墨看他明明憂心紫丞,卻強忍著不表現出來,心中已覺寬慰,剛想勸他不必顧忌自己,卻對上那雙滿含堅定的眼,知道也拗不過他,遂點頭道,“就聽你的吧,不過這雨估計一時也停不下來,恐要耽誤太久,你不如先回趟流影門,取兩件雨披來。”
“……好,”想了想,樓澈應了,著緊就要衝出去。
離墨叫住他,“小心刑天。”
“師祖?”樓澈一愣,旋即醒悟過來,剛剛離墨一直沒提到幕後人究竟是誰,但隻這一句,樓澈已經明白了。
“現在不宜與他正麵衝突,更何況五枚幽瓣已被奪去,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根本無法預料。”
“我懂,師兄放心。”
說完,便抬腿跑出去。
望著那疾掠如飛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重重雨幕中,離墨原本平靜的神情忽而變得飄渺,隱約有種淒愴的味道,卻也,含著淡淡滿足。
微微勾起唇角,一縷黑血緩慢溢出,順著下頜蜿蜒滴落。
澈兒,其實……忘塵不僅是蠱,也是一種毒,而我早已斷了解藥,因為……看著你,卻記不起你的日子……
這些年,行屍走肉的日子,真的……太痛苦。
所以,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能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