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陸尋其實很不好受。她非常清楚,這場醜聞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壓力,也親眼見證了他這段時間的奔波勞累、心力交瘁……而這一切,說到底都是她造成的。

為了報復陶憶蕙,她在幕後策劃了蘭亭的醜聞,一心隻想著讓陶憶蕙出點血,反正蘭亭是陶憶蕙獨資擁有的,周兆南隻是這兒職業經理人,他的根本利益不會受到損害。可是現在,目睹著他在職場的失意之狀,她還是愧疚而難受……也反思自己在背後捅的這一刀,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看來,有周兆南插在中間,她要想無所顧忌的跟陶憶蕙鬥下去,真的太難。

「兆南,既然蘭亭裝飾現在出現危機,陶憶蕙也蠻不講理,你何不乾脆離開這裡,好好經營自己的伽南豈不是更好?反正,再為她賣命,賺的錢也都進她的口袋……」陸尋首先這樣試探性的說到。

周兆南把半截煙頭泯滅在煙灰缸裡,臉色依舊緊繃,「離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走,陶憶蕙還強留你不成?還是,你覺得她給你開的薪酬客觀,走人不劃算?」

他勉為其難的說,「不是錢的問題,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聽了這話,她這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觀察到他眼裡的某種落寞,以及那種欲言又止的壓抑感,她腦海裡忽然間就閃出一種推測,忍不住冷笑著說出口,「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呢,你對陶憶蕙,不僅是忠誠,更多的是對她的愛戀,以至於——」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周兆南沒聽完就打斷了她,責備道,「什麼『對她的愛戀』?亂七八糟!聽著就膈應!不清楚狀況你還是少開口,我現在煩得很!」

「……」

第一次被他說這麼重的話訓斥,她驚愕了半晌又羞愧的麵紅耳赤,隻能說句「對不起。」然後呆坐在哪兒,藉著喝茶的時間來平復心情的波動。

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周兆南又於心不然的給她道歉,「不好意思,我一著急就忘了形了……」說著,他又把聲音放得更柔,「如果你剛才那話隻是在『吃醋』,或許我應該高興才對。」

她低聲說,「沒有,是我不該幹預你的私事。問得多了,確實討人嫌。」

他卻更想解釋,「你不要誤會。我跟陶憶蕙之間,隻是很純粹的上下級關係,絕對不可能扯到那方麵去。你讓我辭職離開,用所有精力去管理自己的伽南裝飾,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至少不是這個關鍵時刻離開。如果現在撒手走人,就是逃避問題,這不是我周兆南的個性,我做不出來。」

是啊,他怎麼可能會像個逃兵那樣離開蘭亭呢?他留在這裡,並不是膚淺的為了表麵上那點錢,更多的是一份成就感,一份責任吧。這次的失利,無疑是他事業生涯上的一個很大的汙點,他不能接受這樣的失敗,無論如何得把這次失去的尊嚴掙回來,他不會離開蘭亭。

回到家,又是一晚上的輾轉反側。

自從決心要報復陶憶蕙的那天,她就想過要放棄。而摧毀蘭亭裝飾,無疑是最好的一個開端……她很清楚,倘若周兆南執意要留在蘭亭,那蘭亭遲早會在他的說上起死回生,還真的有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消除影響,重塑業內頂尖裝飾公司的美譽。是的,她充分相信周兆南有這樣的魄力。

難道就此收手嗎?

她一想到陶憶蕙曾經殘酷冷血的迫害陸湛,甚至還直接導致了他的失蹤,說不定真的已經將其殺害……她對這個女人的仇恨,就如千萬隻螞蟻啃噬著心臟,不爆發不行。在報復陶憶蕙這條路上,她已經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