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看了也嫉妒。而且她現在身體狀況你不是不清楚,這一年下來,人都瘦了十多斤,胃口越來越不好,據醫生的檢查,也是不容樂觀……你跟陸尋還有希望,但是我們能陪媽媽的時間,卻並不那麼多了。」
陸湛愣了愣。
其實失去陸尋的這些時日裡,他不僅消沉,也狠狠的大病過一場,發高熱,昏迷不醒,那時,母親戴碧霞衣不解帶的守在他病床前麵。不止戴碧霞,還有陳天藍,每當他狂呼著陸尋的名字,從夢中驚醒過來,總有隻溫柔的手給他拭去額上的冷汗,那是戴碧霞。後來,當他出了院,住在家裡調養的時候,有個女孩一天到晚說著笑話,把青春的喜悅抖落在他的床前,那也是陳天藍。
他想著這些,不禁對著陳天藍呆住了。
「怎麼了?」陳天藍問,「發什麼呆?」
陸湛醒悟了過來,他說,「我在想,你是對的,我該考慮下媽的問題了,隻是……」
「什麼?」陳天藍問。
陸湛苦笑了一下。陳天藍脫掉了大衣,在室內東張西望的走了一圈,然後停在畫架前麵,她對那畫像凝視了好一會兒。然後,她來到書桌前麵,在書桌的玻璃板底下,壓著一張陸尋的鉛筆畫像,畫得並不很真實,不很相像,顯然是陸湛憑記憶畫的……
陳天藍懂得那份傷感,抬起頭來,她凝視著陸湛,率直而誠懇的說,「哥,別總是活在過去裡,過去的總是過去了,你再也找不回來了。」
「你不瞭解,天藍。」他勉強的說。
是啊,陸尋是那樣深的嵌進了他的靈魂和生命裡,他隻有在陸尋的影子裡才能找得到自己。
「我瞭解,」陳天藍很快的說,深深的看著他,「陸尋是讓人難以忘懷的,是嗎?其實不止你,就是我,也常常在懷念她,雖然跟她接觸不多,但一直覺得她人挺好的,是個好女人。」
「別再提這些了,」陸湛用手拂去了陳天藍額前的髮絲,驚覺的說,「你的頭髮濕了,去擦擦乾吧,當心受涼。」
「我沒事,」出於本能,陳天藍又開始整理起這間零亂的房間來,床上堆滿了衣服和棉被,她折疊著,清理著,把地上的廢紙和破報紙都收集起來,丟進字紙簍。陸湛看著她忙,又想起了陸尋,似乎所有女人的手,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使男人安適。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陳天藍一邊收拾一邊泛泛的說著。
「嗯。」陸湛應了一聲,不知道這節日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在國外生活了五六年,應該對這個節日很熟悉、很有好感的吧?媽說,可以讓我們在家裡好好慶祝一下,把你的朋友同事都叫來,一起熱鬧一番。」
陸湛沉思著沒有說話。
「怎樣呢?哥?媽說,家裡從沒有聽過年輕人熱鬧的玩樂聲,她希望讓家裡的空氣也變化一下。假若你同意,我們就一起去準備。」
陸湛凝視著陳天藍,「這是你來的目的?」他問。
陳天藍拋掉了手中的掃帚,直視著陸湛,突然被觸怒了,她瞪著眼睛,率直的說:「是的,這是我來的目的!別以為媽真想聽年輕人的笑聲,她是為了你,千方百計的想為你安排,想讓你振作,讓你快樂起來!你不要一直陰陽怪氣的,好像別人欠了你!你看你現在經常不回家,在這種破地方封閉著自己,躲著家裡人,好像我們都對不起你似的……」
「天藍,」陸湛瞪著她,帶著份苦惱的無奈,「別連珠炮似的說個沒完,你不懂我那份心情,我也但願能像個年輕人那樣,可是,我……」他忽然住了口,環室四顧,他的神態是奇異的,眼睛裡燃燒著熾烈的熱情,「我寧願待在這屋裡,不是我一個人,是——和陸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