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懷疑,自己的女兒,哪怕出言不遜後,為什麼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親自找機會再見麵看一眼?換做別的母親,被子女嗬斥後依舊腆著臉見麵。

而且岑老爺子過世,不是陸忱涼薄,岑沁就算肝腸寸斷,幾年過去傷口早已應該愈合,這根本不是一個合格母親的做法。

陸忱心裏特別清楚,從上輩子林菀屢次遭受挫折時,岑沁和沈從嘉對林菀的好,就在林菀的心中根深蒂固了,這輩子岑沁和沈從嘉對林菀也是盡了該盡的責任,根本一點錯也挑不出來,他該好好的合計一下這件事情,免得到時候林菀根本接受不了。

想通了這些後,陸忱的調查方向瞬間有了頭緒。

等到林菀再次回到病房前麵的時候,卻發現病房前麵多了不少人,舅媽和表哥們全部到了,還有兩個不認識的、手中拿著文件的男人,林菀的大腦有一瞬間的茫然,醫生們正在裏麵拆卸儀器,將岑老爺子轉到普通病房去,林菀再看舅舅們臉上不忍的神色,頓時就知道他們的意思了。

岑沁走到林菀的身邊,神色悲戚,“菀菀,你外公一輩子要麵子,現在你舅舅們也不聽我的,偏要手術刺激讓你外公清醒一段時間交代——”遺言兩個字沒有說出來,岑沁抹去眼角的淚水,“你舅舅們都疼你,你去說一說,讓你外公能夠安安穩穩的走。”

陸忱飛快地瞥了一眼岑沁,愈發覺得岑沁可疑,這話糊弄一個普通人還可以,隻要親人還活著,就會想方設法地將其生命延長,但是如果是岑家這樣的情況,病床上的老爺子估計也恨不得能夠清醒兩分鍾交代遺囑,岑沁這樣的要求,在陸忱眼裏,實在是過分至極。

林菀顯然也是發現了不妥,在她眼裏,自己兩個舅舅向來都是明事理的人,而且對岑老爺子的尊重愛護都有,不會做出不利於岑老爺子的事情來,林菀為難地看了一眼岑沁,開口規勸,“媽媽,舅舅們肯定心裏有打算,他們比我們想的更周全,就聽他們的吧。”

“而且我也覺得外公——可能更喜歡清醒。”

聽到林菀的話,岑沁的眼淚流的更多,她默默地點頭,然後又一言不發的回到了沈從嘉的身邊。

醫生們的動作很快,很快一係列的刺激過程結束後,就將岑老爺子轉到了一個特殊病房,病房的空間比較大,這麼多人呆在裏麵不顯得擁擠,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

陸忱默默的走出門外,顯然再呆下去就已經不合適了,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靜地等著裏麵的結果。

岑老爺子很快就醒了過來,形容枯槁,死氣沉沉,他的身體已經不能動彈,隻有頭還可以轉動,他的視線掃過自己的兒子女兒,孫子和外孫女,突然間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岑宏的身上,費力的開口,“遺……遺囑在……”

看到自家父親如此模樣,岑宏的臉色滿是悲傷,不過和岑老爺子一樣,他向來都是理智居多,岑老爺子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家父親的意思,忙不迭地開口,“我知道遺囑在哪裏,我已經將你委托的兩個律師帶過來,必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帖。”

岑老爺子臉色浮現一抹欣慰的笑容,艱難的點了點頭。

岑宏示意一邊的律師,其中一名律師將密封的文件袋開封,在大家注視的目光中緩緩的開始宣讀遺囑。

遺囑很明朗,就是關於財產分配。

岑家的家風和其他家族比起來,還是和諧不少,財產的分配很明確,岑老爺子名下公司的股份,二分之一屬長子岑宏,四分之一屬次子岑啟,還有四分之一屬林菀,林菀隻有在二十歲以後才能夠動用股份,未到年齡前岑宏代為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