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3 / 3)

頻繁的人身事故就這樣結束了,但並不是沒有鬼作祟就會完全消失,之後每當乘坐電車,看到人身事故的訊息時,許靖恒都感到悲傷多過於以往的不耐煩。

還有很沉重很沉重的憤怒,不是失去理智破口大罵的那種憤怒,而是一種冷靜的、痛惜的憤怒。

可是他究竟可以怎麽改變這世界呢?還是什麽也做不到吧?

另外,最奇怪的是可以常常看到鬼了,以往明明完全看不到的,可是現在偶爾會看見,許靖恒對這個狀況很不滿,向月岡真宵抱怨了幾次。

月岡真宵說,因為知道這些事物的存在,所以就看得到,如果沒有相信的力量,除非對方的意念非常強烈,像那個小女孩一樣,否則是看不到的,然而現在相信了,就算對方意念不夠強也通通看得到了。

這種解釋太深奧了,許靖恒完全不懂,最後月岡真宵忍著笑說:「你隻要說服自己,鬼是不存在的,以後就看不到了。」

那怎麽可能啊?明明就存在啊……

存在的。

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許靖恒真的無法理解,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可以衝進那個結界裏,還有月岡真宵的那把弓,後來他發現那竟然是三十斤的弓,體育課光要拉開十二斤的弓就要費盡全力,當時他究竟是怎麽拉開三十斤的弓的?

「人隻要想做,就做得到的。」蟬爺嗬嗬笑著這麽說。

那該不會隻要想要有超能力就可以有超能力?許靖恒對著餐桌上的杯子呐喊了幾聲「過來」,發現念動力果然是漫畫裏的東西之後,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還是當平凡人好了,平凡地活著、平凡地死去,這樣應該是最幸福的吧。

雖然不想跟「另一個世界」有所接觸,不過因為已經接觸過了,月岡真宵也不再對他瞞東瞞西,式神成天在家裏進進出出,剛開始許靖恒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那些式神都安靜得要命,最後他對自己說,當成沒看見就好。

除此之外,生活沒什麽大變化,然後,距離那個新月的夜晚,十天過去了。

月岡真宵回到家的時候,許靖恒正在廚房裏煮咖哩,式神們聚集在客廳裏看電視,感覺到外麵有點騷動,許靖恒把火轉到最弱,擦擦手走出來道:「你回來啦?晚飯馬上就──」他頓住,睜大了眼睛。

式神們從微笑著的月岡真宵身邊退開,許靖恒才看見被圍觀的東西──他懷裏抱著一個小女孩,四、五歲的年紀,黑發及肩,臉蛋小小的,白皙可愛,眼睛大大的,正好奇地四處張望,身上穿著淡紫色的和服,她一跟許靖恒對上視線,就露出了燦爛的天真笑容。

許靖恒愕然良久,顫聲問:「等、等一下,這該不會是那個……」

「喔,不是的,這是我新收的式神。」月岡真宵微笑著走向許靖恒,女孩子們跟在後麵團團轉,好像很開心看到這個小朋友,「你記不記得藤原家院子裏有個藤花架,這是花架下麵的蟋蟀。」

許靖恒愕然看著那小朋友,怎麽也看不出蟋蟀的樣子,「什麽東西都可以變成式神……?她為什麽是這個外貌?你故意的?」

「不,有點難解釋,簡單的說,昆蟲是沒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可以忽然變成精怪的,可是他們可以承受附近的力量,那是人類的力量,人死了之後,『念』還會留下來,無論是思念、眷戀,把這些『念』吸收了之後,昆蟲就獲得了人類的記憶和心情,而我們捕捉這樣的昆蟲,把他們轉化成式神。」月岡真宵認真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