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坐上卸了套子顯得幹淨不少的沙發,“我雖然不是內行,但最近也明白好多醫理。第一,你不許放棄孩子,這是原則。要是我一醒,孩子沒了我跟你拚命。第二,不許用對孩子有害的藥,隻要能給我留條命就行,你就權當我是一塊‘種’孩子的田就行。第三,不許催產,孩子出來缺斤短兩我也不幹。聽見沒有?”
這三條,沒有一條陳越能答應。
“你說話呀,答應我!”丁一見陳越不吭氣兒,敦促他。
“丁丁……”陳越一臉犯難。
李杜一進院門,就駐足看著小院的變化。因為許久沒洗過衣服的,他那聞慣藥味兒和平房的陰腐味兒的鼻子沉醉在淡淡洗衣粉的香氣當中。正提溜著菜兜子陶醉院中,聽見了丁一的話。這對於醫生和愛人,都太難承諾了。李杜的理智不能苟同,但情感上很感動。
趕緊進屋打岔,“兩位,我回來了!哎呦,我這兒可是大變天了!多謝多謝,等我晚上好飯報答!”
“李伯,回來了。”陳越放下話茬,接過李杜手上的東西,“買這麼多啊。”
“不多不多……走,做飯去。”李杜拉上陳越,“侄媳婦兒好好歇著,難受了趕緊叫我們。”
“嗯,知道了。”丁一悶悶答應。
“還真不錯,平房現在也把自來水通進屋裏來了。”陳越擰開水龍頭淘米。
“嗯,挺方便。”李杜看看菜板子,也刷得見了木頭色兒,抄起刀當當切菜。
“剛才……我聽見你老婆的話了。你不妨答應他,給他個定心丸兒。”
“這定心丸兒哪兒能隨便給,”陳越淘好了米,“你們家電飯煲呢?”
李杜把菜葉兒撮進盤子,“沒有電飯煲,蓋鍋蓋燜唄。”
“您是社會人麼?”陳越無奈的搖頭。
李杜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這定心丸怎麼不能給?這是人文關懷。再說,你還不信我能保大小均安麼?”
“其實,醫生對病患撒的謊多了。也許你前腳信誓旦旦跟他說你肯定能好,病人後腳就死在手術台上……我也對我的病患撒過謊,但是對丁一我不能,我得讓他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他,而不是別的。”
“可是,他目前最看重的是肚子裏的孩子,最不看重的是他自己。因為這孩子有你的一半,他的這份心意你領了麼?所以,你憑什麼要求他也領你的情兒?你呀,假慈悲。”
“我們倆相親相愛大愛無疆,您呢,說風涼話。”陳越聽了李杜的話心裏似苦似甜不好受,隻好向局外人摔咧子。
29
李杜還算沒吹牛,飯做得挺好。晚上三人睡下。
香九齡,能溫席。陳越也能溫席,捂暖了丁一的被窩,才鑽進旁邊自己的涼被窩。其實旁邊有電暖氣,雖然是平房但
屋裏不是很冷。陳越最近賤的可以,都不知道怎麼寵丁一才好。
“暖和嗎?難受麼?”
“沒事兒……哎你說,你師叔怎麼不住正房啊?正房也是實驗室麼?”丁一打過針精神不錯,好奇的問。
實際上陳越和李杜這個古怪的師叔少有交情,聽他爸說的更多。要不是這次有事相求,也想不起他來,隻當他是醫學
聖壇上的神人而已。
陳越胡嘞道,“不知道,估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準兒戳著一堆骨頭架子,還有一罐罐的人體標本……”
“打住!”
“怕了吧。”
“我怕什麼,胎教不好。”丁一一臉憐愛的揉撫肚子。身體狀況雖然不好,但是胎兒不斷的成長讓他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