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靠在車裡,沒一會便睡著了。

第二天,陸微微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背了個黑色的雙肩包去了火車站。容城到平陽的高鐵還沒開通,坐火車需要三個小時。陸微微算了一下,她大概五點左右能到平陽,在候車室等了一會兒,頭頂響起廣播:「各位旅客您好,從容城開往平陽的rxx列車晚點……」

竟然晚點了。

候車室的暖氣開得很足,陸微微穿著羽絨服有點熱,她拿出手機給宋原發了條語音微信:「我大概五點半左右到平陽,你能不能來接我?不能接我就自己打車過去。速回速回。」

陸微微沒等到宋原的速回,她背著包上了車,列車飛快地穿過一個又一個站點,天地間一片暮色朦朧。

出了車站,天已擦黑,陸微微打宋原電話還是沒打通,她叫了出租車,拍了下車牌號給宋原發了過去,剛坐上宋原就打過來電話。

「嗨。」

「你現在在哪?」略帶焦急的聲音。

「我在出租車上啊。」低頭看了眼表,「一會就到你們單位樓下。」

宋原舒了口氣:「我在門口等你。」

正說著話呢,司機突然一個緊急剎車,陸微微由於慣性往前一栽,啪一聲手機摔在地上。

司機罵了一聲:「操,亂竄的電動車!」

陸微揉了揉腦袋,拾起手機:「摔關機了。」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蘋果手機不是很貴嗎,這麼不禁摔?」

陸微微笑笑:「手機沒事。」這個手機還是她高考完以後爸爸給買的,想不到一晃眼,竟然過去這麼久了。手機其實已經不太好用了,隻是她一直不捨得換,看著那部手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物是人非,看著朦朧的夜色,她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而那頭的宋原因為電話突然中斷,再次撥了過去——已關機。

他又試了一次,還是關機。‖思‖兔‖網‖

宋原一顆心突突直跳。

宋原之所以這麼敏[gǎn],是因為平陽最近一個月連發生了三起強/姦殺人案,被害者死前都曾坐上一輛帶著套牌的出租車。

他盯著微微發給他的圖片看了一會兒,記下車牌號,給相關部門負責人打了電話托對方查一下司機的電話。對方說:「係統出了點故障,可能得稍等一下。」

「好。」宋原掛了電話。

等待的時間,宋原再次嘗試著撥通她的電話——還是關機。

撥撥撥不停地反覆地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shir!

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正當他焦躁不安時,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是師父打過來的電話:「城南河邊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體,你跟我一塊去看看。」

宋原心跳都快停了。

下了勘察車,老遠就看到圍起的警戒帶。宋原掀起警戒帶走過去,隻見一具女性的屍體躺在隔岸上,上身穿了件藍色的羽絨服,下半身是赤/裸的,衣褲胡亂地蓋在□□,鞋子散落在一旁,長髮披散下來擋住了整張臉。

身材跟陸微微很像。

宋原驟然停下了腳步。

走在前頭的師父詫異地回過頭來:「怎麼了?」

宋原深吸了口氣,問派出所的民警:「死者身份確定了嗎?」

民警說:「死者叫林小筠……」

宋原低低地應了一聲,稍微緩過勁來,剛才嚇得心跳都快停了。這時,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他接通。

「我是微微。你在哪裡啊?」

聽到她的聲音,宋原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他反問:「你在哪裡?」

「我剛到你單位樓下。手機沒電了。」

「我現在走不開,市局往東三百米左右有個家輝旅館,你先去那裡。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哪邊是東?」

宋原歎氣:「你麵朝市局,右手邊就是東。」陸微微哦了一聲:「那你什麼時候忙完?」

「快的話三四個小時,慢的話得六七個小時。」

陸微微撇嘴:「好吧。」

宋原想了想又叮囑:「乖乖的,不要亂跑。」

「嗯。」

宋原忙完後已經是十點了。他敲響了2203的門。陸微微蹦蹦跳跳地去開門。門外的宋原沉著一張臉:「你連是誰都不問就開門?」

陸微微:「……」一時激動忘了。用得著火氣這麼大嗎?眼珠一轉,摟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輕輕吐氣:「生氣了?衝我擺臉色?」

宋原:「……」她這樣他還怎麼氣得起來?他冷靜下來,溫聲解釋道:「最近平陽發生了好幾起強/姦殺人案,我打了無數個電話卻憐惜不上你,你能體會那種憂心如焚的滋味嗎?你能體會我接到通知說是城南發現一具女屍時心跳驟停的滋味嗎?微微,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

這還差不多,陸微微跳下來。等等,宋原又把她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