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抹溫柔的弧度,神情專注地盯著紀櫻落。

紀櫻落眉眼低垂,卷翹的長睫在眼周印下一圈淺淺的陰影,正一臉認真地穿線。

駱弦羽沒忍住,湊過去,輕輕在她粉白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紀櫻落的針尖差點紮進自己的手指,惱怒地瞪他一眼:“別添亂。”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裡透著難以言喻的沙啞和性感。

紀櫻落渾身像是被細微的電流輕輕電了一下,整個人都不自在了,她三兩針將荷包開線的地方縫好,把荷包塞回駱弦羽的手裡:“好了。”

做完這一切後,她稍稍側過了身子,麵向視窗的方向,任拂進來的微風撲在自己的麵頰上,吹走那一絲絲莫名的燥熱。

駱弦羽低頭看著她縫過的地方,紀櫻落的針線活不大熟練,從彆扭的針腳來看,顯然是頭一回做這種事。駱弦羽默了默,仿佛沒看見那彆扭的針腳,將荷包掛回自己的腰間。

紀櫻落吹了一會兒風,才想起今日的目的,被駱弦羽這麼一打岔,居然差點給忘了。

她飛快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有了個主意,剛轉過腦袋,便見駱弦羽抬手,撫了一下她的髮髻。

髮髻中似乎多了一個東西,紀櫻落抬手,摸到了一個冰涼的飾物,好奇問道:“是什麼?”

“給你的獎勵。”

紀櫻落將東西取了下來,定睛一瞧,入眼的是一支珠花,由粉色的珠子串成櫻花的樣式,下墜銀色流蘇。珠花做工精緻,握在手裡沉甸甸,一看就知價值不菲,尤其是中間鑲嵌的三顆金色寶石,在燭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紀櫻落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支珠花,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抬起眸子,看了駱弦羽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喜歡得說不出話了?”駱弦羽輕笑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是我的人,隻要你乖乖的,以後這駱府的東西隨你挑。”

“……我可不可以拿這件東西,換另一件東西?”紀櫻落小心翼翼地開口。

駱弦羽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揚了揚眉:“說說看。”

紀櫻落直起身子,在地上跪好,雙手握著手中的珠花,遞到駱弦羽的麵前,抿了抿唇角,低聲道:“我想拿它換一麵駱城主親賜的腰牌。”

駱府的規矩嚴,出門還要駱弦羽的手令,以前她和憐心趁著半夜從後門溜出去過幾次,後來,駱弦羽就叫人把後門也加強了守衛,現在莫說溜出去,便是靠近後門,都要被看門的侍衛瞪上好幾眼。

“你要腰牌做什麼?”駱弦羽淡淡地問了一句,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不悅的跡象。

紀櫻落暗鬆一口氣,握著珠花,膝行到他的跟前:“我的腦子大概受過傷,不記得往事,從有記憶起,便身在紅袖坊。紅袖坊隻是個樂坊,不比駱府,有那麼多的規矩。入了這駱府後,我才知道,原來當城主的女人,有那麼多的規矩要守,城主後宅中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人,她們個個出身比我高貴得多,我所能仰仗的,隻有城主的寵愛,便是這寵愛,在女人們爭相吃醋時,反倒讓我成了眾人的靶子。我是舞姬出身,自知連府裡的下人也不如,若是城主肯心疼我,就請賜我一麵腰牌,關鍵時刻我也能狐假虎威一把,少吃些苦頭。”

她說了大半天,就是求一麵腰牌,能在熙夫人她們麵前挺起腰杆子。按照身份來說,她是舞姬出身,在這駱府又無名無分的,無論見了府裡的哪一位夫人,都要跪拜行禮。若是有了駱弦羽親賜的腰牌,那就不一樣了。

見腰牌如見城主,到那時,她非但不用行跪拜禮,其他人見了她,反而要先行禮。更重要的一點是,有了這枚腰牌,她便可自由出入這駱府了,這才是紀櫻落的真正目的。

她繞來繞去,無非就是想要這枚腰牌,又不能讓駱弦羽察覺她真正的意圖,隻好將熙夫人她們拉出來擋槍。實際上,即便沒有這枚腰牌,她見了楊熙若她們,也不大可能會行禮的,她隻會嗆得她們麵紅耳赤,自己先失了規矩和分寸。

紀櫻落說得口乾舌燥,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駱弦羽的回應,她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駱弦羽一眼:“城主?”

駱弦羽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紀櫻落可憐巴巴地伸出手,拽住他的袖子:“我發誓,絕不會濫用這麵腰牌。”

見駱弦羽不為所動,她的表情更可憐了,雙眼霧濛濛的,軟軟糯糯地喚道:“弦羽……”

駱弦羽仿佛觸電了般,飛快地從袖中取出一枚金色的腰牌,丟進了她的懷裡:“別弄丟了。”

紀櫻落呆呆地抱著這麵腰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這麼輕易就到手了?

她還準備擠兩滴眼淚,博一把他的同情呢。

“那這珠花……”紀櫻落猶豫地遞出手中的珠花,視線卻緊緊黏著珠花,滿眼都是不舍的神色,神情悲壯得像是把自己的娃親手送到地主家。

“歸你了。”駱弦羽無奈。

“多謝駱城主。”紀櫻落瞬間轉悲為喜,切換得毫無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