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他心裏舒坦,別人的感想,他並不在意。木橫知道他是很隨意的人,跟他相處也特別自在。雖然阿楚總是說個不停,看著什麼不順眼就能罵上幾句,但是他覺得他的心地不錯。他救了他的命,就算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錢,也不能否認他善良的一麵。前些日子,他還從山中救了一隻兔子,它總不會付錢,他還是一樣照顧,這就說明他的確是個好人。

“木頭,我們晚上加菜,你把兔子去殺了。”阿楚在廚房裏喊。

“哪隻?”他愣了一下,心存著希冀,覺得他又從別處抓了一隻兔子來。

“什麼哪隻,家裏就一隻兔子。快去快去,我先把火升起來。記得弄得幹淨一點,上次讓你殺隻雞,你根本沒把毛撥光。”

“知道。”他口頭上答應,心中暗暗歎氣,以前他根本沒做過這些,哪裏知道的這麼清楚。抓起那隻可憐的兔子,他走到屋子旁邊的水潭邊,從懷裏拿出匕首,本來是用來應急,現在倒成了專用來宰殺動物的東西,誰讓阿楚看到了呢,能用的東西,他一樣都不會放過。利落地割斷兔子的喉嚨,讓它以最小的痛苦死去,他能做的好像隻有這些。他想不通的是,早上阿楚還親切地喂兔子,為什麼晚上就想到要吃它,真是難以捉摸的男人。

“怎麼肉隻剩下這麼一點?”阿楚盯著木橫手裏捧著的先淨的肉,臉拉得老長,“你不會是故意的,我好歹也養了它那麼多天,早上摸它的時候,它的肚子圓滾滾的,怎麼剝了皮隻剩下這麼一點?”

“冬天,毛長。”

“這隻笨兔子,都開春了,也不知道換毛。害我白白高興一場。算了,算了,就這樣鈍吧。”阿楚掀開鍋,木橫把肉放了下去,站在一邊看他煮東西。阿楚的廚藝一般,炒個菜常常會糊,煮的肉卻特別好吃。不過他在這裏一個多月總共也隻吃了兩頓肉。阿楚很能吃苦,這是他少了善良之後所剩下的唯一優點。

“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呀,快點幫我去收藥。我們明天就走了,那些藥得好好地收著,免得回來的時候黴壞了。”

“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幫手了,得幫他做這做那的,還得付錢給他。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也不覺得討厭,好像隨便他使喚。大約就是阿楚隨性的態度,讓他也覺得一切無所謂。他想要的平凡生活,就是這個樣子。隻是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同,好像並不容易,他也陪阿楚下山幾次,別人見了他都避到一邊。他身材高大,比普通人還高出半個頭,臉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傷痕,一般人見了會避開也不奇怪。所以他對阿楚會救他回來,覺得不可意思,對他的種種“惡行”也沒了抱怨。

吃飯的時候,阿楚開始時總是不說話,等他吃飽了,話匣子又打開了。“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鎮子,可能很小的時候出過,我本來不是這個鎮子的,好像是從別的鎮逃水災逃到這裏,後來我父母死了,師父就收養了我。我模糊地記得好像和師父一起挖坑把父母埋了,就是前麵山坡上,我師父現在也埋在那裏。我不記得我父母,我的性子也是像師父,鎮上的人一直以為我們是父子。不過我比我師父長得好看多了……”

之後,阿楚一直在講他師父的事。木橫吃飯的時候,阿楚在飯桌上講;木橫洗碗的時候,阿楚在廚房講;木橫在廳裏以木板為床坐著休息的時候,他坐在他旁邊講……一直到阿楚累了,木橫耳邊才清淨。但是阿楚說話的聲音卻一直在他耳邊響著,半夜的時候,他好像還聽到“我師父……”這句話。說不定阿楚舍不得離開這裏,他想。

第二天早上,他又被阿楚顛覆了想法,看到他臉上比陽光還明媚的笑,怎麼也不像有什麼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