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應該絕品了,現正值花期,平南王借了明王別院宴請京中王公貴族,朕也想去湊湊熱鬧,不知李卿可有雅興?”
“離恨天?”李君鶴潤澤烏黑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這離恨天他久聞其名,卻從未得見。據說離恨天是一民間花匠窮盡一生,培育出的新品,一株上開三十三朵藥,三十三朵花形狀各異,各有各的妙處。最奇之處在於,這三十三朵花,從低到高,次第開,次第落,顏色從最淺的淡紅色,到桃紅、粉紅,再到桔紅、枚紅,一直到紅得近於紫色的深紅。決無半分混雜。離恨天之名一是取其花容絕世,宛如天仙,二是取其形似三十三重天。
方堯淡淡地說道:“這幾日為了殿下的病,君鶴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也該讓他歇會了。”
趙禕不理他,直接望著李君鶴。
李君鶴瞟了一眼方堯的臉色,很明智地回道:“臣這幾日心力交瘁,怕是會掃皇上的雅興。”
“如此風流雅事,沒有李大才子才真是掃興,這離恨天花期短,如是謝了一朵,就少了許多妙處,愛卿與豫王當真不肯去?”
看著李君鶴兩眼放光的樣子,方堯這不去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趙禕微微一笑,轉頭對方貴妃說道:“朕這幾日為暉兒許了齋戒,明日才能開戒,今晚的晚宴朕就不參加了,你替朕敬李愛卿幾杯。”
方貴妃低聲應答著,有些失落。
第 10 章
一勺瑩白細膩的米飯,澆上雞脯肉合著香菇筍尖蝦仁炸的醬,擱點豆腐羹,猶嫌不夠,又挾了幾根切得跟頭發絲差不多的黃瓜絲,細細地拌勻了,挑一小片嫩嫩的白菜葉子,包得嚴嚴實實了。方堯這才把這包飯推到李君鶴麵前道:“這可是我們方家的傳統菜。我娘活著的時候,做得特別好。你嚐嚐。”
李君鶴捧在手裏,咬了一口,米飯柔韌白菜清香炸醬紛繁複雜的滋味混在一起,滿口餘香,忙點頭讚道:“嗯。好吃。”
方堯聽他讚好,就又替他包了一個,見他吃得開心,提醒道:“嘴角沾醬了。”到底不是單獨獨處的時候,不然哪裏會提醒他,直接就湊上去給他擦幹淨了,用舌頭。
阮平舒楠韓浩源蕭銀心依次而坐,蕭銀心被李君鶴留在宮裏,方貴妃設宴請了韓浩源,她也一並來了,她沒看見兩個男人這麼親密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也想學著方堯的樣子包,卻包得不成個形狀,手一鬆,就散了,韓浩源隻得替她包了一個。
方貴妃笑道:“韓大人日理萬機,想必無暇照顧郡主,實在是該罰。”方貴妃向來八麵玲瓏,兒子被李君鶴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心情大好,與韓浩源那點小小紛爭也就算不得什麼了:“郡主也不必太拘謹,你拿這裏當是滴翠宮一樣好了。”
蕭銀心俯身應了,韓浩源也很受提點地替她布菜。
方貴妃又說道:“今天晚上禦花園很熱鬧,一會兒吃了飯,你們幾個人都去看放荷燈吧,我看著暉兒就行了。”
阮平問道:“這裏誰值守?”
方堯很想跟李君鶴出去轉轉,說道:“除了明哨還燕雲騎的暗哨,誰敢進來。如是真有事,從禦花園趕回來,也來得及。”
韓浩源說道:“你們去吧,我守著。”
李君鶴反對道:“你又不會武功二不懂醫術,要你守什麼,你陪郡主去走走吧。我跟方堯守著。郡主放過河燈嗎?”
“我們以前在遼國的時候也放荷燈,不過是七月初七。”和姐妹放河燈是很遙遠的記憶了,那個時候,誰會想到自己會千裏迢迢地嫁到中原來,那些姐妹們的麵容在夢裏已經很模糊了,那些沒心沒肺的歲月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