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的是,他揉著暈乎乎的頭直起來,發現自己家尊貴無比,難以接近的崽,居然正靠著自己的床頭睡。
客棧的座椅窄小,他兩條長腿可憐巴巴屈著,看起來委屈極了。
顧丞相也整個人都懵逼了。
昨夜他燒的神誌不清,對於發生的事,不能說完全不記得,略微印象是有一點的。
但因為太過匪夷所░
不等顧和詢問,注意到他疑惑目光的賀鈞已經笑出來。
似乎是知道成果並不好,賀將軍有點不好意思,抿著唇,斟酌著想一下,才隨意一坐,朗聲道。
“……給家裏小孩編的山雞,他喜歡吃,昨天說好來看他,沒能來,估計要氣死了,想著幹脆送給他隻不會跑的討好討好。”
顧先生正拿根草繩看,聞言愣一下。一方麵,是送山雞的行為的確豪放又好笑,另一方麵,是這段話中透露出的某些信息。
小團子昨天好像就是被他的渣男小叔叔放了鴿子。
顧相眨眨眼,不確定的放下手裏的草,想了想,試探性描述一下團子的長相。
就看到賀將軍眼睛一點點亮了,草一扔,笑的心酸又討好:“小崽子沒生氣?太好了,那我還編個雞兒的……編個什麼草。”
低咳一聲,賀將軍幾乎要跪下給顧相磕頭:“先生,親先生,您一回來,救了我多少條命。”
他本就是個健談之人,不住感慨,從陛下這些年的沒有人性,感慨到小團子的張牙舞爪。
顧和抿著唇聽,聽的認真。
當聽到尚且年幼的楚王珩流離在外,征戰多年,隻是為了命令大楚所有邊城,皆要善待擁有顧相特征之人時,心酸又好笑。
這樣的信任與情感,誰又能毫無觸動呢?
手指無意識的編織著草繩,顧相垂著眼,隻覺得心髒宛如被暖水浸泡,又酸又澀,軟成一片。
如果說前一秒依然是心存疑惑,不太清楚狀況的話。
這一秒,顧相隻想著,能夠盡自己所能,留下來,還給他的小陛下一個,他本就該擁有的盛世太平。
或許是心中的情緒不穩,等到顧和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中的草繩已經變成一個不辯形狀的奇怪模樣。
賀將軍巴拉巴拉,一點不挑的說了一堆,專挑人心窩戳,仿佛心大又莽撞的模樣,這時候倒不吭聲了,裝沒看見。
顧先生何等聰明絕頂,隻是因為在意,這才被帶入諸多情緒,這時候清楚過來,忍不住笑。
他不拆穿,隻是唇畔彎著,認認真真,又拿過一根草繩編。
與笨手笨腳的賀鈞不同,在極為專注的時候,顧相的動手能力要強得多。
不過一會兒,他的掌心裏便多了一隻可愛的大蝴蝶,原本是當年哄小皇子時學來的技能,多年不用,倒也沒有生疏。
大蝴蝶栩栩如生,尾部被綁了一根小木棍,顧和拿著晃一下,仿佛看到許多年前,小皇子想要,卻又故作嚴肅的模樣,眼睛忍不住彎起來。
不過做這樣的小玩具,他更多的是心血來潮,沒有要送出去的意思。
小皇子已經長成獨當一麵的冷靜君王了,大概不會再需要這些。
賀鈞羨慕的看著被隨手放置一旁的英俊蝴蝶,酸的不行。
不過他很快想起來,麵前之人是個怎樣的存在,心緒又一瞬間平靜。
要知道,當年帝京中就吹捧,除了生崽,顧相無所不能,如今看來,吹的害挺對。
賀將軍心裏一下子就平衡了。
想通後,他半趴在桌子上,探著頭,試圖為自己謀求一些好處:“先生,你的這個好看,我家小崽子那麼喜歡你,不如……”
他舔的天花亂墜,真情實感,隻是話音未落,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