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裘好笑,替黎白倒了些茶水,他道:“說起來,我挺羨慕他的。”
能讓莫大人甘願選擇一件苦差事,為得就是帶著澤二遊遍山河。
黎白單手撐著下巴,“我也羨慕呀。”
公差遊走山河,費用自個一點都不出,全花國庫裏的銀子,想想就美。
姬澤元剝著花生,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莫兮君往南、祖周往北,就是告訴世人結境的事?”
黎白點頭,“昨日京城已經貼了告示,你難道沒發現城裏的人都議論紛紛麼。”
有慌的有怕的,還有期待的。
如果不是有兵差在,怕都會鬧起來,所以宣告世人這種差事,還真是吃力不討好。
姬澤元歪了歪頭,京城內已經貼了告示?他就說呢,怎麼今日進皇宮的路上怎麼那麼堵,堵到他沒耐心學著狐狸一樣翻牆進來的。
黎白打量著他,“我發現你有些不對勁啊。”
姬澤元挑眉,“難不成又帥了些?”
“呸呸呸。”黎白啐了幾聲,“你是沒發現,你眼下有多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熊貓精怪呢。”
元裘替他也倒了杯茶水,“你瞧著確實有些精神不濟,要不要歇會?”
姬澤元搖頭,在哪都歇不了,還不如待在這裏和他們聊聊天。
黎白瞅了他一眼,“你還在想莫開濟跟你說的故事?”
元裘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茶水濺出落在手背上,他趕緊放下拿著帕子擦拭掉,垂頭著眼眸遮掩住剛才的失態。
元裘這番動作兩妖哪裏沒看到,隻是沒想深追罷了。
姬澤元回著黎白的話,“哪裏會不想。”
其實他不傻,一次兩次再這麼多次下來,雖然每一次聽到的故事都是斷斷續續,摸不著頭腦,可要是連在一塊也能大概摸清事實。
澤二和元裘。
莫兮君和莫開濟。
再有就是他和彌生。
真真是冤孽啊。
姬澤元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撿到的一根樹杈,插著樹葉在玩,他道:“反正我是不打算記起原來的事,既然在我記憶裏是屬於我朋友的經曆,那就是我朋友的,誰都不能替我改變。”
之前的恩怨情仇他是一點都不想回憶起來,現在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姬澤元說到做到,接下來的整整半年,他都未提起這件事,照常賺他的大錢做他的好事,本想著也不在理會彌生這個禿驢,但就是忍耐不住,還替他在千夏寺捐了幾個金佛。
日子一天天的過,而這半年來整個天下的百姓都驚愕了。
從京城開始,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朝廷的人帶著人馬傳遞著消息,對於百姓來講哪裏會不震驚。
半年的時間,這個消息足夠傳遍整個大陸,而四方傳遞消息的朝廷人馬,也朝著京城趕回來。
這一日,黎白抱著妖崽子坐在花園,一大一小望著天空一直在發呆。
北淳之走上前,他問道:“在看什麼?”
黎白指著天空的一處,他道:“你瞧,裂開了。”
在蔚藍的天空上,有一道細長的黑印,就想是被尖銳的爪子劃開一樣,他問道:“還多久?”
北淳之望著,“快了。”
黎白深吸一口氣,一直知道有那麼一日,可真要到了,他還是有些激動啊,他問道:“也不知道在哪裏的日子會是怎麼樣。”
北淳之從他懷裏將妖崽子抱在臂彎處,另外一隻手摟著他,“等到了那邊,我帶你回家。”
“回家?”
北淳之點了點頭,“我們的家。”
有他、有少年,還有一隻活潑愛鬧騰的妖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