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他也不會主動提出參加這樣的活動。尤其是那些陌生人看他的眼神,實在是讓他萬分不自在。晴輕輕地靠在門邊的牆壁上,目光隨意地灑向編織著華麗紋路的地毯。從紫焰星歸來的憶,幾個月以來,一直都顯得有些奇怪,晴想道。憶時而目光熱切地注視著他,時而又對他有些躲閃,好像有些魂不守舍,每周一次的習劍課上,憶總是不能全力衝擊,兩劍相抵,兩身相近的時候,憶總是會退縮。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晴不由自主地像播放立體電影一樣,在腦海裏過濾著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好像並沒有什麼差錯。當憶被自己對晴的異樣情感而苦惱的時候,晴同樣在被莫須有的自我懷疑折磨著。正如憶所判斷的那樣,晴是一個單純到有些遲鈍的人,□這東西,好像至今還沒有進入他的思考範圍。他見過身邊的人身上發生的愛情,也大概能夠明白有些人看著他時流露出的那種興奮意味著什麼,但是他似乎覺得那樣的事情不太可能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一直沒有去理會。對於他來講,眼下的生活平靜得好像理所應當會永遠持續下去一樣,伴在憶王身邊,讀書,練劍,管理守衛軍和藩內的事務,陪憶王巡遊,等等。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這一切結束了,他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廳堂裏的歌舞升平仍在繼續,旬公閣下又在用立體投影向賓客大聲講述自己年輕時在紫星係外圍擊退星際海盜的驚險曆程了。晴看了一眼時間,大概已經到了和憶約好了的可以悄悄溜走的時候了。
“殿下,我可以進去嗎?”晴叩門,沒有聽到答複,“失禮了。”他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幽暗,勉強能夠看到憶正閉目坐在靠在窗邊的一張大沙發裏,手邊的酒瓶已經空了,杯裏還殘留著一些酒。晴走到憶身邊,俯下`身輕輕喚道:“殿下。”沒有回答,晴把手搭在憶的肩膀上,稍稍用了點力,“殿下,我們該走了。”剛才仿佛還在沉睡中的憶緩緩呼出一口氣,抬起手,握住了晴的手腕。晴在心裏悄悄地笑,不會是想偷襲我吧!我可要好好迎戰。可是,憶隻是握著他的手腕,沒有用力,也沒有下一部的動作。晴想抬起手,憶卻忽然用力,把他的手壓了下來。憶鬆開了晴的手腕,握住了他的手,移向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吻著他的手心。溫濕、酥|麻的觸覺沿著掌心傳導開來,晴一下子呆住了,腦海好像被瞬間抽成了真空,從頭到腳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一股電流在身體裏竄跳。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他見過親人和愛人之間的親吻,他知道吻代表著什麼,但是他沒法理解此刻的憶的吻代表著什麼。晴慌忙地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憶更加用力的拉住了。
他一定是喝醉了,晴想著,然後他大聲地說:“殿下,我是慕雲?晴。”情急之下,晴說出了自己的全名。
憶仍然緊閉著雙眸,雙♪唇摸索一般地親吻著晴的掌心,“我知道,你是慕雲?晴,我知道。晴,晴。。。”憶喃喃地說,仿佛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夢囈,“對不起,對不起。。。”破碎的語句,壓抑的情感,帶著些許哭腔,從憶的唇邊、從晴的掌心裏流瀉出來。。。
晴再次呆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無助的憶王,他的雙♪唇在自己的掌心顫唞。他一直都是那麼淡定、從容,不會被任何事情打亂步調,總是行走在自己的節奏上。晴忽然很想抱住眼前這個陌生的憶王,而這個想法立刻把他自己驚得渾身戰栗。
這個姿勢持續了很久,久到晴忘了時間,手臂麻木,身體僵硬,隻有那一股從掌心四散開來的酥|麻清晰得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