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

他提了口氣,往樓梯瞅了一眼,覺得程梨和任東野下來還早。

任西北又咬牙豁出去說:「有個同學說,聽說她和當時的專業課老師走得很近,有……那種關係,後來跟著他出國了。」

他說不出男女關係,微留白。

他說完看向任西安,隻見任西安唇角微翹正冷笑。

任西安回他:「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任西北發出聲疑問,不知道任西安想說什麼。

任西安說:「我相信我的女人,還是相信這種不負責任的聽說?你覺得你小叔我,是哪種人?」

任西北沒答。

任西安又告訴他:「就算她有,那是過去,我要未來。還有一點,背後編排人是非的人,該絕交就絕交了吧,遲早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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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任東野帶程梨看了很多任西安的東西,最後給了程梨一把鑰匙:「家裡的。」

程梨接過,覺得手上鑰匙的重量很沉。

家裡沒有過女兒,任西安他們的排行,是連任中原那一支算在一起的。

任東野也是初次學著怎麼對待一個女兒。

他又張了張口,看著程梨的麵龐說:「要是回來住覺得拘謹,就在外麵,都一樣。這幾年西安他們忙得團團轉,回來也是很快開溜。」

任東野身上那種正氣和五官流露出的堅毅自帶一種讓人自動接受的信服感。

程梨有很多年沒這樣接觸過一個耐心的溫言溫語有很多話同她講的長輩。

師父魏長生喜歡開些玩笑,工作時她們交流的更多的是專業和技術;許警官知道她的家事,很多事情都避諱著,並不會同她講。

第一次碰麵,任東野主動地親近讓程梨意外,也讓她的心迅速變得柔軟。

這是將任西安養大的男人。

這是以善意和誠意接納她的長輩。

程梨啟齒有些艱澀,可話真得出口時也沒有那麼難說:「我時間多,多來陪您。」

任東野嗯了一聲,又想誇誇兒子:「雖然是我生的,但是該讚揚也不能省。西安這小子還是不錯的,你跟著他,選他是對的。」

程梨說:「是我的福氣,我會珍惜。」

任東野笑了下,又淡淡道:「也沒什麼福不福的,兩廂情願的事情。他現在選了那一行,風險和前景都大,日後難免會有忙得疏忽你的時候。」

任東野摁了下鼻樑,隨後摘了眼鏡,程梨接過替他放好。

任東野又告訴程梨:「小時候可能是我太嚴厲了,西安和他哥哥學齡前都挺內向,大了些,本性才露了出來,變野了。當初他母親支持他打球,後來走職業道路,我起初也都是反對的。」

程梨問:「為什麼?」

任東野蹙眉,回憶往昔:「運動員在人生最重要的成長階段忙於訓練,日子太單調了。同學、朋友、學業知識,都少了慢慢擴充遞進的過程。離家時間也太長。」

程梨明白這背後的汗水和艱辛。任西安兼顧的很好。

任東野眼風又掃向程梨:「他跟你說過為什麼退役嗎?」

程梨沉默了下,輕搖頭。

外界傳得也是傷病,她在一些網頁上見過相關信息。

他們畢竟不是娛樂明星,被挖出來的信息少很多。

任東野說:「他是一直有創業的想法,所以在堅持學習,訓練之外啃了很多功課。可他作為一個運動員,還沒狀態下滑,還不到退役那一天,國家隊也還需要他。他這個人,你也應該是瞭解的,責任心是有的。」

程梨站在原地嗯了聲。

任東野繼續說完後來的事:「是為了他母親的命。我愛人前幾年病了,配型隻有西安是合適的,又碰上些賽事隊內選拔,他的教練退休返聘後對他寄予厚望,他壓力很大。捐了兩回,人也沒留住,他恢復的也沒那麼快。大家和我們這個小家他都有責任,那個時候沒有更好的辦法,為了我們,他選了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