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話。
徐桓陵躊躇了幾次,放開了懷裏的俞抒,迎麵而來的就是俞抒的耳光。
啪的一聲甚至蓋過了船的引擎聲,徐桓陵偏著頭,臉上的淚痕加上被吹得淩亂的頭發,看上去非常狼狽。
“你沒有資格做當初那個孩子的父親,同樣沒有理由做俞澄的父親,從我的心死了的那一刻,不管是我,還是孩子,跟你都沒有任何瓜葛了。如果不是我的親人還在國內,我這輩子都不會帶著俞澄回來,不會讓他見到你。”
“我知道。”徐桓陵轉頭看著俞抒:“可是我已經見到他了,俞抒,我已經留不住你了,求你,你和俞澄,至少讓我留住一樣,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當初那個孩子,我也很心疼,他一樣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了,我也措手不及。你說過,希望過後的絕望最讓人崩潰,我本來不敢給自己希望,可是那麼一點點的火光在麵前,已經讓人迷失了。”
“你沒有資格。”俞抒說:“我曾經那麼愛你,可是你……。當初哪怕你多上一點點心,周琦他們的伎倆很容易就能被拆穿,那個孩子現在會繞著跑會繞著你跳了,他該上學了。可是我們連他的性別都不知道,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秒,是在冰涼的盤子裏,然後是在有著刺鼻氣味的防腐劑裏。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你還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談俞澄。”
“那你要我怎麼樣?”徐桓陵痛苦的看著俞抒:“裝作不知道俞澄是我的孩子嗎?”
“最好是這樣。”
“我做不到,我隻是壓抑對你的愛,看著你和章栩在一起,就已經筋疲力盡了,我做不到再對俞澄視而不見。”
“那你去死吧。”俞抒抹幹淨眼淚:“死了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就像我當初那樣,死了就不會痛苦了。”
徐桓陵笑了一聲,說:“好,曾經你以為我讓你給我一刀,是想留下你,但是我並沒有這麼想。今天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想用我的命,換俞澄。希望我死了,你不要讓俞澄叫章栩父親。”
俞抒抖了一下,終於知道徐桓陵為什麼要把談話的地點選在船上了。
徐桓陵後退了兩步,抵著欄杆。
“徐桓陵!”俞抒伸手去拉徐桓陵,後悔說了剛剛的話。
“俞抒,你當初在海邊自殺,我今天以同樣的方式,還你一條命。”徐桓陵猛地甩開俞抒剛剛拉到自己的手,往後一仰身體淩空在了船外。
水麵咚的激起一陣漣漪,俞抒站在船邊,整個人都木了,連呼吸都忘記了。
黑漆漆的水麵似乎還飄著寒氣,在船燈的照射下還能看得到細小的浮冰,可是此起彼伏的水麵上,看不到徐桓陵浮上來。
他是會遊泳的,可是如果他不想浮上來,就算會遊泳又有什麼用。
徐桓陵本來就是尋死,又不是遊泳,
“救……。”俞抒想喊救人,可是嗓子像是噎著東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船上沒有人,俞抒已經好多年不遊泳了,當年對海的恐懼雖然消失了,可是俞抒依舊不敢下水。
徐桓陵在水裏,沒人救他他就要死了。
俞抒恐懼,不敢往下跳,可是漸漸消失的起泡像是倒計時一樣,在眼前閃過。
“你混蛋!”俞抒罵了一聲,抖著手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又脫了鞋子,扶著欄杆跳了下去。
水很冷,俞抒跳下去的時候迅速開始下沉,腦子也亂,嗆了好幾口水才找到節奏,蹬著腿浮出水麵吸了口氣,再潛下去找徐桓陵。
水裏很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隻有船燈照著的地方還能勉強看到一點光線。
俞抒上浮了兩次,都沒看到徐桓陵,第三次潛下去的時候,森木林才感覺腳踝被細密的發絲掃了一下。
那可能是徐桓陵的頭發。
俞抒繼續下潛,什麼也看不見,隻能憑著感覺伸手去拉。
手觸碰到比湖水更溫熱的東西,俞抒心裏一喜,抓著碰到的地方努力蹬著腿浮上去。
浮上水麵,俞抒奮力的拖著徐桓陵靠近船邊,找到了船尾尾一手拉著小欄杆,一手拖著徐桓陵的手臂,自己爬上去之後才把徐桓陵往上拖。
徐桓陵很重,俞抒把他拖上去之後,整個人都已經脫力了,可還是撐著不敢坐下,小聲哭著給徐桓陵做胸外按壓。
這片湖不是特別大,徐桓陵落水的時間也不長,俞抒才能幸運的找到了他。如果水流急一下,麵積再大一些,俞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按了幾次之後,徐桓陵皺了皺眉吐出兩口水,然後咳著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