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帶著徐琳兒去將二娃家人的屍體收斂了。
我十分吃力地將徐山背在身上，走過齊老七的時候，看到他閉著眼，身子微微搖晃。
“齊老七，為什麼會死那麼多人？”我淡淡地問道。
“人，是必須死的。”齊老七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為什麼必須死？憑你還不能保護他們？”
“因為對手不是你，而是徐陽。”
齊老七這話噎得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齊老七並不是在罵我，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我的確是弱，哪怕如何機敏，與齊老七徐陽這個級別的老狐狸，實在難以比擬。
明明事情已經結束了，但是為什麼我心中卻存有一絲蕭索之意？
“值得嗎？”
齊老七閉著眼，虛弱地說道：“值得……守住了陵，我便不負守墓人的使命。”
不知道為什麼，齊老七話剛出口，我便心中一股憤懣之氣應運而生。
“值得個屁！你守得住一時，一守得住一世嗎！你除掉一個徐陽，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還有多少人可以死？”
“不知道……但是，這個使命，這座陵，不能在我手上扔了。”
“……”我心中一時間感覺十分複雜，我呆呆地看著齊老七，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言語。
好半天，我才說道：“事情已經結束了，徐山已經死了，徐陽也活不了多久，百鬼錄我們找不到便算了……”
齊老七忽然睜開眼，疲憊之意擋不住眼中的清明之色，“你好像對百鬼錄很在意啊？”
我心中冷笑，剛想開口嘲諷他在這種時候，哪怕是這種落魄的境地也不忘刺探我的內心。
但緊接著，齊老七開口道：“罷了……我已經燈盡，不想想那麼多，再玩這些陰詭之策毫無意義，徒增煩惱罷了……不過，老朽奉勸你一句，百鬼錄不是那麼好找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齊老七虛弱到搖頭都需要很大的力氣似的，“百鬼錄，是世間第一邪祟之術，據說此書是被下過詛咒的一本異術！”
“詛咒？什麼詛咒？”我不解的問道。
齊老七微微眼瞼，“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得到過百鬼錄，它隻存在傳說之中，一時流言。”
我提醒道：“徐陽不就得到了嗎？”
“徐陽得到的隻是一部分的傳承，這一部分我不知道占據著百鬼錄的多大分量，可能隻是一個法門，甚至可能隻是一段法門。”齊老七麵無表情地說道：“僅僅一個法門就如此厲害，若是徐陽真的得到了百鬼全書，那今天這裏的人，全都得死。”
我的眉頭微微一沉，心中有些不信，這也太誇張了吧？
“事情已經結束，你我再沒有任何瓜葛，就衝你這些話，不管是真是假，我白晨，理當對您行禮。”我微微朝齊老七躬身，稽首。
齊老七微微一點頭，然後很艱難地站了起來，鄭重道，“此生能遇你，我之大幸。”
說完，齊老七對我也是一稽首，還的是平輩禮。
我有些驚訝，齊老七行完禮後便坐了下來，一雙清明的眼看了看已經褪去顏色的大河。
說到底，我和齊老七，不過是萍水相逢，但此時竟然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