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的違約金。”他說,“這部分的條款有很多不明確的部分,我打算從這裏入手,逼董氏全麵翻盤。”
我冷笑兩聲:“笑話。你最好再仔細看看後麵的補充條款!”董氏的Adam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他果然翻到後麵去仔細看了一陣,長歎一聲:“原來還有這一手。”
真是太嫩了!中國人的彎彎腸子,老外怎麼比?
我走過去,翻到第五頁,指給他看:“好好看看這幾條。”
他果然還是聰明的,很快便領會了我的意思,但卻提出了新的疑問:“就算我們以董氏必須承擔上述義務這條來為難他們,也不至於動搖到這份合同的根本。”
真是沒辦法,我把煙摁滅,坐到他旁邊,仔仔細細說給他聽。
或許真是太久沒有工作,一旦接觸到那些熟悉的法律事務,我的精神便亢奮到不行,一路給他分析下去,不知不覺就講上了興頭。拉爾夫也的確是個有天賦有經驗的人,但是對國內的一些潛在規則就不太熟悉,他的一些想法在LA或者可以實行在國內就完全不行。我把那些明的暗的規條一一解釋給他聽,他像是很吃驚一樣,還拿出好學生的樣子乖乖地記到筆記本上。
等到把那份合同分析完,不知不覺就已經是淩晨一點。我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身體雖然疲累,但是三星期來真的還是第一次覺得那麼平靜。他還在伏案勞作,似乎對我的教程很是崇拜,筆記滿滿地記了幾大張紙,望著他認真的樣子,我忽然覺得,也許回到謝氏也是件不錯的事。
我不是不懷疑自己可能隻是中了他的另一個圈套,但我覺得這樣的圈套可以接受。
或者是這幾星期來的失眠與神經衰弱讓我變得虛弱,在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我的眼前竟然整個發黑,站立不穩地就往後倒下去,我隻當自己這次肯定要吃點苦頭,等到眼前恢複正常,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摔倒,而是被牢牢抱在別人的懷裏——拉爾夫的懷裏。
我的腦袋一下子就“嗡”的一下,現在才想起來實在是太後知後覺。我雖然歡迎美少年過夜,可是大半夜的把個體格強壯的陌生男人留在家裏也實在是神經太粗,我想他要是個GAY,也必然是個TOP,而我……一定打不過他……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深更半夜的,兩個大男人摟在一起,任誰來看也不會覺得沒事,我卻絲毫不敢亂動,生怕這一動便要出事。僵持了一陣,正在為難,卻聽到上方他平穩的聲音:“你沒事吧?”
他的胸膛就貼著我的,隔著T恤都能感覺到氣流的震動:“是不是扭到腳了?”
“嗯?”我終於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從他懷裏站起來,拍打拍打身上,“沒事。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
他笑笑,露出兩個小虎牙。原來印第安納瓊斯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
“沒事就好。”他看看表,突然驚呼一聲:“糟了,都這麼晚了,Linda一定生氣了!”
“Linda?”
“我女朋友。”
哦,我自嘲地笑笑,真是太自作動情了,原來人家是個直男。
他把一切都收拾停當,我送他到門口,道了再見,他卻又回過頭來:“明天你會來上班嗎?”看我點頭,他方才瀟灑地揮揮手,拐過樓梯拐角去了。
第七章
第二天一早謝炎就來了電話,隻問我一句話:“你真的沒事了?”
“沒事,能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