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星辰。
不論是哪一個名字,都足以讓修行者想象塔中世界的浩瀚。當眼前光輝灑落在眼簾之時,一副壯麗的圖卷展開。
整個空間是一片古老神秘的景色。風雨雷雲凝聚在空間裏遊走,卻都凝聚著沒有爆發,木石冰火四散在各個角落。一切都好像在演練混沌初開時萬物未生的時的景致。
眾人頭頂,是一片璀璨的星圖。群星錯落與蒼穹之頂的星空別無二致,沒有了流雲的遮擋,讓這一片星圖顯得更為精粹。
君臨順著星光四顧,發現自己身前隔著一層薄薄的光幕,他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使團其實就是處在某一顆星辰之中。
在繁星簇擁之下,有一道最為讓人矚目的光落在這片空間的最中央,光芒如樹的軀幹,延伸向了各方。
而那些星輝便是果實和樹葉,觀其全局,足以用星辰巨樹四字概括。
可這星辰巨樹並非靜止,君臨和身邊蕭無劍等人看了片刻,便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在不停移動。
星辰與星辰之間距離忽遠忽近,整個空間仿佛被切碎一般分成一片片區域。透過光幕,君臨偶爾能見到其他星光中若隱若現的身影,可一瞬之後又會被另外的光芒取代。
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種精密的軌跡,才能讓繁星流轉卻不相觸。眾人來不及查探,目光就被那光柱之下的一處平台吸引。
這是整個塔內唯一可見的實物,整個平台並不平整像是鑲嵌在星空中的丘陵。
最為奇異的是,隨著眾人腳下星辰不斷的移動,那石台的大小在每個人眼中都保持著同樣的大小,它仿佛逆著眾人視覺的感知,靜止在那光束之下。
“那就是摘星台,傳言在台中可摘星辰。而在星辰之上,不知其遠近。”
燕文墨走上前來,低聲和眾人解釋。柳清漪和他打了聲招呼,隨後問道:
“想來萬寶集的寶物稍後便是在那台中向群雄展示?”
“應當如此。”燕文墨點頭,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這莫名其妙的樣子讓眾人一愣,隨後陸凝霜看了看腳下稀薄的光幕,其下星光稀疏,猶如深淵。
“你怕高?”
“陸聖女何必揭短。”燕文墨尷尬一笑,他身為一介凡人。驀然處於這一片星空,難免有些覺得有些不踏實。
“我可以抱著你…”少女卻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書生傲骨男人自尊。她出於好心,提出這奇怪的建議。
燕文墨雖然還算了解陸凝霜,卻也沒想到她會說出此話。很快他就搖了搖頭道:
“這萬寶集可不是一兩炷香的事情,文墨要是就這麼一直躺在凝霜姑娘懷裏…”書生看了君臨一眼,後者卻玩味笑了笑:
“我並沒有意見。”
“我有意見…”燕文墨冷冷道,拒絕了陸凝霜的好意。為了轉移話題,他隨便指著一顆漸漸亮起的星辰道:
“等這一顆顆暗淡的星被點亮,摘星台旁就會縈繞七顆星辰。就是萬族齊聚大典開始之時。”
隨著他的話,眾人再度把目光轉向了星空。正如書生所言,越來越多暗星閃爍,開始散發光芒。
等待之時,君臨想和蕭無劍說些什麼,對方先給他傳音道:
“你覺得你的小七會在這裏?”
他說話依舊不需要預熱,開口直指關鍵。君臨也早已習慣,直接答道:“影門查探到過她的消息,不過半年前她卻又失蹤,可能跟慧空有關…”
“慧空?”
“是…影門的消息說他去過雲闕山脈,而小七最後消失,也是在雲闕山脈。”
君臨傳音道,蕭無劍沉默了一會,方才回話:
“你覺得他其實是衝著你來的?如果真是這樣,恐怕背後陰謀不甚簡單。”
“我已經學會了總是做最壞的打算。”君臨笑了笑,這一回沒有傳音而是把話說出了口。
他二人身後,柳清漪和陸凝霜對視了一眼。也察覺到了氣氛忽然有些奇怪。
不過君臨沒有再說什麼,前方也傳來了靈若瑄的聲音,她回頭掃了一眼淩仙宮弟子們和站在一團的君臨幾人道:
“要開始了…”
周天星幕,已經被點亮。在星辰飛速的移動中 ,眾人發現摘星台周圍的光芒開始收縮。
那巨樹的軀幹越來越細,最終化成一線湮滅在石台真中央。
與此同時,摘星台的四方,有七顆星辰爆發出了壓過其他繁星的光輝。
七星正是北鬥,其中四顆星辰,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組成為鬥身,另外三顆星辰玉衡、開陽、搖光狀若鬥柄。
其形如勺,正將摘星台舀入其中。
光輝之中,七道身影漸漸出現在萬人注視之下。同樣相隔遠近不知,每一道麵孔都如此清晰。
同樣清晰的還有那隨著星光傳來的無上威勢,在玉衡,開陽,搖光三星之中,有三個人讓人格外敬畏。
那正是當代神皇與光明教尊,隻是還有一道身影眾人並不熟悉,卻透露出絲毫不弱於兩位神境強者的氣息。
神族,不是隻有兩位神境強者麼?
這樣的疑惑在星幕之中燃起,雖然各方勢力並沒有辦法把驚呼傳出星辰,卻能見到自己附近的星幕中那些震驚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