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變得越來越瘦弱…”
說著說著,矮人母親當著君臨的麵哭了起來。少年從沒見過這萬民請願的狀況,他看著呱呱那瘦弱的身子,沒想到他幼小身軀的異樣竟是來源自異魔氣。
“和呱呱一樣的孩子…還有多少?”君臨沉著麵色,朝著尚能控製情緒耶識翰問道:
“除了呱呱…每個村子裏都有十數個這樣的孩子,加起來已經有兩百多個…而這些…”
“都隻是說活著的…活生生病死的,已經加起來已經有三十多人了…上仙。”
耶識翰艱難的說道,君臨聞言倒嘶一口冷氣。他環顧著那些矮人村民,隊伍前方有著十幾個孩子站了出來,果然個個都跟呱呱一般瘦骨嶙峋。
君臨不曾想到這平靜祥和的矮人村落竟是隱藏著這樣的災難。這兩日耶識翰夫婦對他和小七可謂是照顧的無微不至,把這些擔憂都隱藏了起來。
如此淳樸而驕傲的矮人,此刻頭上卻籠罩著陰雲。他們不得不勞煩自己尊貴的客人,此時正齊聲高呼道:
“求求上仙慈悲,救救這些孩子!”
“求上仙慈悲!”
眾人請願,君臨不知如何應對,他回頭看了一眼小七。對方的眼神裏有悲憫卻無決斷。
少年知道她還沉浸在白瑾寒帶來的複雜情緒中,也沒辦法強求她來做這個決定。
而燕文墨卻走了上來,在他耳邊說道:
“雖然我曾說過不影響你做任何決定,可是這一次…我覺得你還是欠林秀族一個人情…”
“更何況,此地為何會有異魔氣…恐怕你心裏也想查個清楚。”
“我會盡力,可是這西澤之中強者無數,為何就無人前來探查此事?”
這是君臨心中最大的疑惑,按說林秀村四方通達,要把消息傳出去並不算難。而異魔現世必是人人喊打,可為何兩年之間卻沒有一個頭緒?
“這事我方才粗略問過,林秀一族十三個村落,都在西澤東北這片叫聽鬆林的地界。而這方圓八百裏,都屬於一個叫流沙門的宗派的勢力範圍。”
“自兩年前發現了異魔氣以來,林秀族的確向流沙門求援過。而對方也派出幾名強大的天境修士駐守村中。可是那些弟子總會要回宗門複命,而那魔氣也總在那時卷土重來。這般持續了幾月,流沙門對此束手無策,竟是放棄了對他們的守護。不僅如此,流沙門的態度隨著時間也慢慢轉變,既是對林秀一族的事情充耳不聞,更是會派人阻止他們越過聽鬆林去巫神教請援。”
“怎麼會如此行事?”君臨聽得愕然,覺得事情越來越蹊蹺。此時容不得他多想,少年先是讓村民們安定,隨後走到了小矮人呱呱麵前伸手給他搭脈。
以君臨的天境的實力,自然能輕易看清他體內的一切。因為小呱呱不曾修行,體內聚氣之處隻有丹田一小處地方。
正是那一處,黑色的氣息細若遊絲。像是蟄伏的幼蟲,蠶食宿主的生機。這情形說不得離奇,其實和白瑾寒體內的情況也有些類似。
隻不過在老乞丐身為半神,體內也是一尊完整的魔。二者互相壓製,彼此爭取著身軀的控製權。
可矮人呱呱卻是肉體凡胎,隻能成為那魔氣短暫的載體,長久下去待生機蠶食完畢,恐怕那氣息就要破體而出奪人性命。
這手段,倒有幾分像是在培養幼蠱。君臨越看麵色越沉,讓一旁屏息等待的耶識翰夫婦幾乎心碎。
“怎麼樣…上仙能不能救下呱呱?”女矮人急切問道,被耶識翰瞪了一眼。
“莫要攪擾…”
君臨聞言鬆開了呱呱的脈,沒有回答兩人的問題。
他怕二人關心則亂,不敢將心頭的判斷說出。而是回頭看了一眼矮人村長開口問道:
“那些死去的孩子都葬在哪裏?”
見上仙眉宇之間似乎隱藏答案,連忙給君臨指了一條路。隨後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應該帶路,正要開口,卻聽君臨有些堅定的道:
“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