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之上,君臨和陸凝霜又一次並肩站在了一起。白衣姑娘撐著傘,側身等少年站在了身邊,君臨進了傘下,雖然不知她這是何意,卻也沒有開口問。
兩人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於是都看著橋下的流水。
陸凝霜理了理被細雨沾濕的發絲,君臨拍了拍自己肩上的塵土。兩人都不知道對方的動作意味著什麼,隻能互相掩蓋著心裏的忐忑。
君臨沒有數過鴨子,所以比起陸凝霜有著更多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白衣姑娘見他久久不言,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來。
她伸手抓住了石橋上的石獅子,泄憤的捏了捏,卻沒想到一時沒控製好力道,直接把可憐的獅子頭給捏了下來。
頃刻間,她倉皇地回頭看了看趕路的行人。見沒人注意到她破壞公物,才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了兩步。
可她互相想到了什麼,又挪了回來,把青傘分給了君臨一半。
見著她這奇怪而可愛的反應,君臨終於忍不住笑了兩聲。陸凝霜瞪著眼睛卻又不抬頭,低聲說道:
“我很可笑麼。”
“你總喜歡瞎想。”君臨收斂了笑意,忽然牽起了陸凝霜的小手。刹那間,他覺得一陣恍惚,也不知道怎麼就本能的這般做了。
不過已經牽起,他把那冰涼的手掌在自己的掌心攤開,替她撫去了一層石灰。
白衣姑娘有些驚慌,又不知道做些什麼好。隻能任由君臨握著她的手。
那寬厚的手掌很溫熱,不知道怎麼讓她的麵頰也有些發燙。陸凝霜貝齒咬著下唇,回複著君臨剛才的話道:
“我隻是在想,但是不瞎。”
“想什麼?”君臨憐惜的看她一眼,看她的青絲有些亂,鼻尖還有一抹小灰。
看樣子,一路來她也沒有少吃苦頭。
“想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最後才發現,好像都在想你。”陸凝霜不會撒謊,隻會選擇說或者不說。
盡管這話讓自己心跳加速,臉越來越滾燙。她還是說了出來。
千山萬水殺慧空,齒山之中曆生死。現在橋上撐傘等待。君臨知道和不知道的一切,其實都是在想念。
君臨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握緊那冰涼的小手。忽然,有一個老婦人朝著他們兩人走了過來,手中提著一個籃子對著兩人道:
“公子,要不要給你家娘子買一束花。”
婦人的手中,是一籃子花束。君臨看了一眼,遞過了碎銀。
“我要這束梅花。”
“公子真是好眼光,這梅花清麗傲骨,正是最配你家娘子。”老婦人笑著道謝,把梅花給了君臨,後者接了過來,往陸凝霜的鼻尖湊了湊,換來她嗔怪的一眼後,又把梅花插進了她的青絲裏。
“別生氣了。”君臨摸著她的頭說道,陸凝霜怔怔看他一眼,眼神忽然迷離了起來。
“我們回家?”她試探的問了句,君臨看了看忽然暗下來的天色,疑惑的點了點頭。
兩人不知道何時就有了“家”,可看陸凝霜的樣子似乎說的不是一句玩笑話。
她把青傘交到了君臨的手中,挽著少年的小臂讓他一起邁起了步子。他兩人並沒有往樂天城裏走,而是反方向走下的石橋。
君臨忽然間便好像認得了回家的路,陸凝霜自己建的的小竹屋應當就在城郊的一片紫竹林中,那裏一片清幽,還有一座她自己融冰而成的小荷花池。
果然,離開了官道走進竹林,沒過多久就看到了那間屋子。路上兩人還遇到了個樵夫,讓陸凝霜開心的笑了起來。
“魯大哥,沒想到在這碰著了你。”
“喲,是凝霜姑娘和君小哥。怎麼?君小哥今天不用去成立教武,出去玩了?”
樵夫竟是認得兩人,君臨微微一愣,下意識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