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神荒,萬年諸事。
對於帝俊來說,這一切都還是一張白紙。
他出生於滅魂海,從弱小到強大,最後到一統妖獸打敗仙狐一族。雖然種種事跡放在神荒任何一個角落都應該能稱得上今天動地,他的一生輝煌其實不比任何一位神境強者要差。
可是偏偏他隻能屈尊在這彈丸之地,即使有著驕傲自大的資本,卻仍舊擺脫不了身為夜郎的命運。
帝俊曾經想過,上玄離山去借那些古籍一觀究竟,看看書中所描繪的外麵的世界究竟如何,那些把故事流傳到神荒的絕世至尊們又有何種本事。
可是他上不了那座山,也借不到他想要看的書。所以百多年來他唯一了解外界的手段,便隻有每次的雲開大典之期,擄走一兩個弱小的散修。
從那些散修的口中,帝俊才慢慢知道山外邊的一切,可散修畢竟是散修,知道得再多也不過是那些大陸上婦孺皆知的故事而已。
他聽過上古三皇,但是並不清楚太多細節。所以當真正看到那把人皇之劍的影子的時候,那股至尊之威讓他也露出了幾分驚訝神情。
原來世上除了那把無念劍之外,名叫滄瀾的劍也如此強大,哪怕是一道虛影,給人帶來的壓迫也不比蕭無劍手裏的寒煞要差。
這是真正血脈融合之劍,隱隱種三皇這種等級的至尊,又要比昔日翼族劍帝更加強大。所以當白瑾離一劍斬來之時,帝俊也不得不拿出之前從未展示出來的本事相迎。
他長戟翻轉,卷起狂風暴雨。那妖雷的光芒化成了一道讓人驚駭的巨獸。
在場之人隻有小七見過那獸的樣子,而且過了這麼多年,她沒有一刻忘記過。
那便是傳說中的天妖獸,數年前來才會在妖氣縱橫之地誕生一隻,沒人知道這個種族是如何憑空而生,隻知道這血脈珍惜,比之龍鳳仍舊強過一籌。
足可以說,若隻論血脈霸道,帝俊體內流淌的血液絕對不會弱於傳承百多代的人皇之血,那麼他那長戟上所化的影子,也不會比一把道意凝結的滄瀾劍差。
更何況他乃是神境,而白瑾寒卻是半神。
兩道影子閃電般交擊在了一起,轟鳴震蕩從滅魂海那一處橫掃數百裏,一路抹平了不知道多少土地。
這等驚天威勢,讓遠在陣峰之前的聯軍都受到了波及。也不知道多少聖人驚恐的布下了結界,方才擋住可怕的衝擊。
七神麵麵相覷,相顧沉默。這一擊的威力之大,他們自問能敵得過任何一位神境全力一擊。
換句話說,在那攻擊之下,便是他們也可能受傷。
這種驚訝,讓人又不敢沉默。那極少說話的大神官竟是開口,沉沉歎道:
“玄離山果然鍾靈毓秀之地,便是一隻滅魂海下的妖獸,也能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
“好在,這換做帝俊的天妖獸據說和玄離山的關係並不好,不然以他的本事,若要出來牽製一兩位道友,著實不難。”
大神官的話聽起來像是慶幸,卻又像是墮自己的威風。有幾位至尊聞言不喜,動了動唇卻終究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