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上。“快去!”
小太監很是戀戀不舍的樣子,一步三回頭,磨機了半天走到堯鈞身邊。他蹲在堯鈞身邊輕聲道:“堯大人,這事兒怪不得奴才,皇上吩咐的,您可千萬別記在心上。”然後那小太監站起來,撩袍子,一腳往堯鈞的腦門上踹去。
堯鈞促不及仿,一下子往後倒去,北綱聽得響動反應過來時就一把把堯章帶在懷裏,堯老爺一個跟頭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
馬車那頭簾子輕輕放下去,一聲輕笑響起。壽陽城裏突然吹過一陣風,把這笑聲吹散了。
車軲轆又轉了起來,隨著“得啦得啦”的馬蹄聲越轉越快,很快消失在壽陽道上,城外一片沙石飛揚。
堯鈞在地上愣了片刻,直到家人把他扶起來,拍去他身上的土,才漸漸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向壽陽道,連馬車駛過激起的那片塵土也已經平息下去了,街上的鋪子已經紛紛開張,知府走後,有人聲抱怨四起。
堯老爺這才看到被北綱抱在身上的小兒子,驚魂未定,就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
“章兒,他是你幹爹也是皇上,知道了嗎?”堯鈞沒有給兒子安慰,也沒有過問兒子有沒有傷了哪兒還是怎麼的,打道回府。
堯府從早上起,就鬧成一團,如今,隨著微宗的離去也總算風定雲散。
白管家跑去請示堯鈞,這壽宴還擺不擺,堯鈞正攤在椅子上全身脫力一般,手一揮說不擺。
本來就沒打算大肆慶祝的,如不是微宗親臨的話,這個壽辰不過是個家宴,討個吉祥,現在這般,還討個狗屁吉祥。
白管家走到門口的時候,堯鈞想起了什麼,又把他叫住。壽宴還是擺吧,今兒皇上在人前來了那麼一出,指不定全壽陽的人怎麼想堯府的。這個場麵還是得撐下去的。
“擺吧,戲班子有沒有撤?”
“老爺,都還沒走呢,皇上沒走,誰敢走啊!”
“讓他們敲起來,彈起來,唱起來,去吧。”
白管家應聲去了。走到廊下的時候,撞見大少爺和小少爺,小少爺還讓人抱在手裏,看見他乖巧地叫了聲“白叔”。
“少爺沒給摔著哪吧?”
“沒事的,就蹭破了點皮。白管家是去哪啊?”北綱抱著堯章,看不見白管家,就把身子側過來跟他說話。
“老爺吩咐了壽宴照擺,我去安排一下。少爺,我先下去了。”
北綱嗯了一聲,讓出條道來給白管家走。堯章趴在北綱肩頭衝著才走了幾步的管家喊:“白叔,那戲是不是還有的看啊?”
白管家又被叫住,“是啊,小少爺。你想看什麼就跟白叔說,給你安排在前頭。”
“白叔,我要看霸王別姬!”堯章心下想起早晨,那一切一切事情還沒發生之前見過的那個眉目如畫的哥哥。叫什麼來著?對,李玉!那登台的扮相一定很美。堯章想到這個,有點雀躍,拍著北綱的背讓他走到白管家跟前。
白管家心裏咯噔一下,霸王別姬並不是個適合在壽宴上唱的戲。
“好嘛好嘛,白叔,你給我排第一個哦!”
“好的,小少爺。”
九歲的堯章並不知道霸王別姬是一出怎樣的戲,他想看隻是單純地喜歡虞姬的扮相。
二沈
微宗一路出了壽陽,氣鼓鼓地也不顧自己身子就讓人把車駕得快快的,把沈元郝一眾遠遠甩在後頭。
奔出老遠,才齜著牙扶著腰讓人把馬勒住,喊了人進車來給他揉腰。微宗趴在厚厚的褥墊上閉目,回味著方才出壽陽時叫小東子踹的堯鈞那一腳。若不是被這狠心人折騰地連車也下不了,他定要親自去踹他一腳。看堯鈞被個小太監踹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他從來就沒有看見過堯鈞吃癟的樣子,如今見來也把早上那口惡氣給出了。隻是,憑白攪了自已布置了大半月的壽辰。
微宗皇帝這麼想著的時候,禁不住笑了起來,但礙著小東子還在邊上伺候著,不想讓人分了自己和堯鈞的喜悅去,便把頭往被子底下一埋,肩膀卻還在聳動著。
小東子以為自己手上勁道使得大了,痛著了皇上,忙跪在車裏請罪,“皇上恕罪,奴才手上沒個輕重。”
“接著捏,別停啊,這力道挺好的。”微宗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回頭時雙眸染上一層粉色。
小東子正心底暗歎主子的相貌風情時,馬車外一陣紛亂的馬蹄聲,然後沈元郝的聲音響起:“皇上,還請皇上以自身安危為重。刺客此時說不定還混跡壽陽,皇上又怎能……”
“沈元郝,朕還沒給你幾分顏色呢,就張羅著要開染房了?何時輪到你來告訴朕,什麼做得什麼做不得?”微宗讓小東子把簾子掀開,瞅著車轅邊一手持刀跪著的沈元郝。
本來平常這孩子有幾句直快的話迸出來自己也不多懲戒,畢竟他是元吉的弟弟,給予幾分寵愛還是應當的。隻是他不該在堯鈞麵前多嘴,動誰都動得,堯鈞就是動不得。
“皇上恕罪。”沈元郝悶悶地回了一句,經過這麼一鬧,他也多少知道堯鈞和他哥在微宗的心裏孰輕孰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