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淡在眾人眼裏卻又是另一番模樣,孫仲君那一方的人因為這一句不鹹不淡的話稍稍收了一下自己的火氣,強製壓住了怒火。溫青青可倒是委屈的很,可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一定可以讓袁承誌對自己刮目相看,不再冷淡,終究還是沒有耍她那小姐脾氣。

“那個阿九,是假的!”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微愣了片刻,繼而袁承誌的麵色完全黑了下來。孫仲君嗤笑一聲,剛放下不久的劍又指向溫青青,“溫大小姐,你看我今天不撕了你那張嘴,讓你再胡亂冤枉阿九姑娘。”

溫青青被嚇得退後一步,可又理直氣壯的走上前,“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還有證據!”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袁承誌,“袁大哥,你信我好不好……”

她一直是嬌蠻任性的大小姐,袁承誌是第一個在不知道她身份性別下對她好的人,對她而言,袁承誌是特別的的。她一路與阿九做對,也是因為阿九的出現讓她出現了危機感,袁承誌溫和關懷的目光也不再放在她身上了。

溫青青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討喜,更有甚算是令人厭惡了,與那喜歡裝模作樣扮作溫柔嫻靜的阿九一對比,更是輸了不知道多少。可自從發現了阿九的真麵目之後,她似乎又有了希望,這一次……實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袁承誌抬眼,語氣中的不耐是真真實實的,“溫青青,你到底想要如何?”

到最後,幾人還是妥協了,不僅僅是因為溫青青的軟磨硬泡指天發誓,更是因為此事關乎於阿九的清白。溫青青口口聲聲說小慧乃是阿九所殺,袁承誌可以選擇一笑而過忽視,也可以讓溫青青的胡鬧之舉徹底停下。

深夜的街道上沒有一人,除了偶爾能夠聽到打更守夜之人敲鑼的聲音,再無其他。

再來到之前到過的酒樓前,溫青青沒有之前的緊張,有的是即將揭露秘密的興奮,跟著她來的幾人神色都有些懨懨的,更多的是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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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哥,就是這兒,”溫青青指向那酒樓,急切的說道。

麵對她熱切的眼神,袁承誌向那酒樓瞥了一眼,腳步卻是未再動半分。他轉過身,對著孫仲君幾人吩咐,“你們都別進去了。”

經過之前的紙條事件,袁承誌的防備之心大起,生怕又是一個陷阱。想他一派都是行著正人君子的舉動,可卻是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紙條而誤闖了女子香閨,落下一個登徒子的名號,雖然並未讓人所知,可終究還是對不住自個的良心。

溫青青又在這時帶來了一個消息,若是這是一個想將他們一網打盡的陷阱那該如何是好。之前隻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無傷大雅。這次要是對方布好天羅地網,憑著他一己之力或許能拚了逃出來,可要是眾人一起,恐怕難逃。

鐵羅漢最是衝動,“不行,大家一塊進去。”

“大師兄,我也要進去!”

“我們也是!”

眾人知道袁承誌是為了大家好,可他們不願做那苟且偷生之輩,寧願大夥一起去闖一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再說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總是不會吃虧的。

袁承誌勸不住,也隻好由著大家。

溫青青低頭沉默,倒是沒有再開口,對於袁承誌的不信任,她的心頭猛地升起了一陣怒火,隻是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解釋並沒有用,隻能一跺腳強迫自己冷靜。

七繞八繞的,溫青青好不容易到達了那酒窖前,與那幾個麵帶警覺的不一樣,她很是放心,這周圍她都查探過,留守的人的功夫極差,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威脅。

“就是這兒了,”溫青青停下腳步,看向袁承誌。“我跟著那個阿九到這來的時候親耳聽見她說頂替了什麼真阿九的身份。還有……她還把那個真正的阿九關在這個酒窖裏,折磨她……”

後麵這句她說的心虛,畢竟沒親眼看到,可那阿九話裏話外的意思可不是這個嗎?!

為了驗證自己的說法,她搶先一步推開了大門。

隻不過……

屋子內可一點都不像是陰暗的儲藏酒的酒窖,這明明就是一間少女的閨房!雖然簡單些,也不如別的大家閨秀的房間擺有些刺繡女紅什麼的,可那床邊的薄紗,不容忽視的梳妝台,隱隱嗅到的雅致熏香,可不就是告訴著眾人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溫青青!”袁承誌壓低了嗓音,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少女閨房!對袁承誌來說,這可不是一晚中的第一次了。

溫青青也嚇傻了,衝進屋內,難以置信的四處張望。

那潮濕的氣息,灰暗的角落,還有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都不見了。

怎麼會……

溫青青慌了神,在這深夜中,她緊張的直喘氣。突然,一陣細碎的呼吸聲傳來。

那呼吸聲均勻平靜,從那垂下的薄紗布簾內傳來。溫青青如捉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幾步一把掀開礙事的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