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就是染風寒,還結結實實的病了有半個月才好。
這腦袋裏沒半個好主意的賊妖精,再聽他話他就是蠢蛋。
青堯看明白他的表情,想起那時候被明夜收拾得可憐兮兮的洛炎,袖子一揮,笑聲破口而出。
洛炎翻了個白眼,算了,人和妖精計較什麼呀,該睡就睡,該吃就吃,明夜都不怕被青堯占便宜了,他在這兒窮擔心個什麼勁兒。
他揮了揮手,打了個嗬欠:“沒事就乖些睡覺,這京城可不比窮鄉僻野的,遇著個什麼道士和尚的把你給收了我可幫不上忙。”
青堯不笑了,漂亮的臉上隻有淡淡的沉思。
他意外的沉默讓本要走開的洛炎又繞了回來,伸手拉了拉他的頭發,關心道:“怎麼了?”
不會真讓他給猜中了,剛才出去就真遇著收妖的了吧?
一想到青堯被人欺負了,洛炎立刻把他前前後後的翻了兩圈,手碰到他右手臂的時候青堯狠狠的抽了口氣。
“你悠著點,疼!”
洛炎翻開他的衣袖,看著那道在白玉肌膚上往外翻著的黑乎乎傷口心裏就一陣發疼。
“誰傷的?”
“不認識。”
“不認識他幹嘛傷你!”
“你不認識幹嘛救我?”
洛炎啞口無言,也知道自己說了傻話。道士收妖還需要什麼理由?他們又不是青堯的什麼人,也不會去想青堯會不會疼會不會傷心。
“鬼地方。”要不是子靳在這兒,八十抬大轎他也不來。
“這話沒錯。”青堯歪著頭想了想,又哼了聲,“我隻是說不認識他而已,他就下手傷我,嘁!等哪天我修練有成,打得他落花流水哭爹叫娘。”
落花流水哭爹叫娘這句是從洛炎那兒學的,他就常常在打不過別人時候偷偷在背後這樣罵。
發完了狠話,青堯就安靜下來,垂著眼瞼看那個一臉安靜洛炎。
洛炎少有安靜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沒心沒肺的笑,要不就是在明夜麵前裝可憐蹭豆腐。現在看著他抓著自己手臂抿著嘴一言不發的模樣,青堯反倒是覺得新鮮和好奇,可這剛升上來的情緒還沒堆好在臉上,他就被誰捅了一刀一樣的跳起來,抱著手臂猛跳。
“你幹嘛!”
他甩甩手,甩下幾滴血珠。
傷口明明已經不流血了……
他咬著牙往洛炎看,看他像沒事兒人一樣的把卷起的袖子重新放了下來。
“你不要命了!”青堯凶巴巴的吼他,“我多來幾次傷,你是不是就要多放幾回血來救?你以為你是井口,隨時能噴水啊!”
洛炎巴眨下眼睛,眼裏一汪水波,又回到那種無辜極了的模樣。
“沒良心的青堯,人家想要我喂血我還不樂意呢。”
青堯眯著眼睛,臉上的憤怒越甚。
他哪會不知道洛炎的血金貴,他就是知道,他就是知道——
他摁著自己的手臂,那裏一片光滑,別說一個疤痕,連之前洛炎滴下來的血都一絲不剩。
身體和心不同,隻知道如何的活下去,不會去想那個奉獻出靈血的人是誰。他一言不發的望著那個仰頭望月的少年,月光如水傾覆而下,那人正半眨著眼笑嘻嘻的回頭對他笑。
對他這個人人唾棄害怕的妖精……
前麵的少年突然晃了下,笑容變得有些勉強:“那個,青堯,就算我睡著了……也不許……明夜……”
青堯一點也不意外的接住他倒下來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掐一下就會碎成粉末一樣的羸弱。
他想起來了,初時見他時,他就瞪著圓圓的黑乎乎的眼睛望著他,那種明明看見了他卻想假裝沒看見的可笑模樣。然後,他為了保護他身邊的明夜,不得已向自己灑出了血,可自己剛成人形,神智未開,這血就像是個枷索讓他在有了思想後便隻想著要再嚐那血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