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語無倫次地擺手，想要反駁，“我沒有你說得那麼——”
“但是——”
塔矢似無意地打斷我，眉眼幽靜，輕霧般的聲音宛如夢囈。
“進藤，你知道最令我傷心的是什麼嗎？”
第四十回 分手
“進藤，你知道最令我傷心的是什麼嗎？”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
塔矢無力地把額頭抵在我的肩上，聲線漸弱：“你以前……為什麼要讓我呢？”
刹那間，嗡嗡作響！
我隻覺身體瞬時墜入了最黑暗的冰淵裏，全身一片刺入骨髓的寒涼！
——“你以前，為什麼要讓我呢？”
——為什麼要讓我呢？！
“嗬……”我自嘲地笑出一聲。但我知道，我此刻的笑定是比哭更淒涼，“……塔矢，你認為我從前都是自降水準的？”
“難道不是嗎？”塔矢迷惘地問。
“那麼……你希望和誰下？”我搖搖欲墜地拉住他的胳膊，聲音抑製不住的顫唞，“你希望和……以前讓你的我下，還是和作為sai的我下？”
“當然是sai啊。”塔矢毫不猶豫地說，眼裏一片雲水般空曠的茫然，“……進藤，你以前讓我……是因為喜歡我才憐憫我的麼？”
一片死寂。
全世界都在塔矢這些話出口的瞬間，變得一片死寂。
“進藤？”塔矢擔憂地望著身體顫唞的我，“你怎麼了？”
我空洞地搖了搖低落的頭，大腦一片空白，全身似乎都被掏空了。絕望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淌下來，成串地滾落……滾落……
——當然是sai啊。
——當然是sai啊。
——當然是sai啊。
——當然是sai啊。
好冷，好冷！
原來這個世界上，竟還會有如此讓人絕望痛苦的寒冷。
——當然是sai。當然不是進藤光。
——怎麼可能是弱者的進藤光？！
——我真是瘋了，還徒勞地期盼什麼……
臉頰上突然傳來摩挲粗糙的觸♪感。塔矢正用紙巾輕而溫柔地擦拭著我臉頰上哭花了的妝，碧綠的眸光美麗而迷離。
“你真的很漂亮……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塔矢癡癡地凝望著我，氤氳著戀慕的聲音磁性得陌生，“其實你不用化妝的……”
說著，他意亂情迷地傾下`身，想要吻上我的唇。
——那麼，你愛的到底是什麼？她的人，還是她的棋藝，抑或她身上的sai？
——假設sai和進藤是兩個不同的女孩，都喜歡你，並且同時出現在你麵前。你會選擇誰當你的對手，甚至戀人？
“不要這樣！”我猛地側過臉，“你自己說過的，不對我做超出朋友的事的！”
塔矢顯然始料未及。他急忙鬆開環在我腰間的手，俊美的臉頰因窘迫而歉疚紅了一片：“對不起……”
“走開。”我冷漠地推開他，打開更衣間，飛快地衝了出去。
“進藤！”塔矢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的手臂，“你要去哪裏？”
“不關你的事！”我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
塔矢愣在了那裏。他似乎對我的喜怒無常感到很委屈，但碧色的眼裏還是沒有任何的責備，眸光裏還是一片淡淡的包容和溫柔。
“你怎麼總是這樣？！”我受不了地向他大吼，“為什麼要對我溫柔得如此過分？！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
“進藤光！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塔矢的小宇宙總算在我的層層挑釁下爆發了，“你該死的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對你嗎？！”
“不知道！”我怒氣衝衝地喊道，“你從沒有對我說過——”
我說不出話來了。塔矢用力拽過我的肩膀，傾下`身，強硬卻不失溫柔地吻住我。我想要掙脫，身體卻不允許我這樣做。他牢牢地握住我的胳膊，力道前所未有的大，使我充分意識到男女的差異。
——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可為什麼……我們都這樣不開心？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這一吻，隻是唇與唇的觸碰。有些純潔，有些欲望，但更多的更是淡淡的訴求、淡淡的傷感、淡淡的憤然。再掙紮也是徒勞，我沒有回應，僅是無奈地閉上眼睛。
忽而，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到我脖頸的肌膚上。
“塔矢！”我猛地睜開眼睛。
“為什麼會這樣……”塔矢隱隱顫唞的聲音低不可聞，“先向我告白不是你嗎？可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你喜歡上別人了嗎？”
“當然沒有！”我委屈地說。
“那是為什麼？”
“我……”我心如亂麻地撥著頭發，隨意扯了個借口，“我生不了孩子！”
“我不在乎！”塔矢惱怒地說，“你這理由真是太荒謬了！”
“要是你爸爸媽媽一定要你生孩子呢？而且你媽媽還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