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多,荷月初時還找他搭話,後來發現他比自己姐姐還更難溝通後,特別是有一次,她貿然地問了柳棲白一個很*的問題,柳棲白一臉尷尬,荷月反倒嫌他不夠痛快,就更懶得理他了。相較而言,她更喜歡跟自己手下的幾個兄弟胡吹海侃,一言不合就罵人。
柳棲白苦笑著對桐月歎道:“你妹妹真的……很少見。”
桐月也笑:“她一直都是這樣。”
桐月想著荷月的性格,不禁又想到,她將來會遇到怎樣的一個男人。隨即,她又覺得想多了。這是進入操心家長的模式了嗎?
她們姐妹三人都不是世俗意義的成功者,她如今的年齡在這裏算是大齡了,至今仍然孤身一人。梅月合離了,荷月不知道以後如何?還好,她們遠離了家鄉那個環境,再也沒人對她們說三道四,也沒人逼婚。如果她們沒離開,不知道日子會過成什麼樣
她偶爾也會想起白氏林老實杏月他們,但也僅限於想。不消說,他們肯定會按照固有的軌跡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林老實隨著年紀漸大,打不動了,也罵夠了,家裏也沒錢,他也許會老老實實地跟白氏過日子。而僅僅是這些,就足以讓白氏感激涕零。估計她也會偶然想起在遠方的三個女兒,想歸想,但日子還是照樣過。
對了,還有楊東子。他應該會娶一個跟他家境差不多的女子,賢惠能幹,孝順公婆,給他生一堆兒女。他也許會接著讀書,但更大的可能是念幾年就不念了,當一個私塾先生或是帳房之類的。過著比一般鄉下人稍稍體麵的生活。
可能是人在旅途,她又無所事事的緣故,這些日子,她的思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活躍。
她是這樣,柳棲白也是。眾人經常看到的就是兩人各據在馬車的一邊,相對默想。
荷月有一天忍不住說道:“以前我沒覺得,現在感覺你們倆挺有夫妻相的。”
桐月慢慢看向她,說道:“你弄錯了,我長得沒他漂亮。”
荷月指指腦袋那裏:“我是指這裏。”
桐月笑而無語。
接著,她喟然歎道:“對了,我偶爾想起家鄉的一些事。你也會想起他們嗎”
荷月嗤之以鼻:“想他們幹嘛,那個窩囊又不講衛生的爹有什麼好想的。還有那個死妖婆,對了,我當時臨走時應該把她弄死的。”
桐月忙道:“你就算了吧,反正她也活不好。”
荷月點頭:“這倒也是,一想到她活得不好,我就安心許多。”
家鄉的事兩人也就隻是隨便一說,桐月真正惦記的是明州的事。
“也不知道梅月怎麼樣了?”
“肯定很好,我人雖不在那兒,但名聲還罩著她呢。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惹我姐?況且還有姐夫照應著。”
桐月想了想,又低聲道:“我剛才閑來無事,不由得想起我們姐妹三人的將來,特別是你和梅月的將來。”
荷月漫不經心地道:“我的將來有什麼好擔憂的。我是到哪兒都能活。心情好了,當個良民;心情不好就為匪。”
荷月說完,又嘻嘻一笑,問道:“哎,姐,你說你最近總是想得多,是不是因為思春了?”
桐月橫了她一眼,表示不想搭理她。
荷月向來奉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原則,必須問出答案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