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手下的官兵囚禁了馬誌善和李旦,李成懷識破了張彪的陰謀,挾持了張彪及幾個親兵,然後,他召集了全村數十個壯丁,押著張彪等人到了馬誌善的家裏,逼迫他們釋放人質。
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張彪自己也成了人質,但他知道李成懷等人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等衛所的援兵一到到,就能解除危機。
於是,張彪對大家講道:“請各位不要誤會,本官已經按馬老澳主出的主意,把那些西洋奸商送到了漳州府,擔當翻譯的便是本官手下的賈旺,不管那些西洋奸商如何狡辯,賈旺是不會幫著他們說話的,大家全都放心好了,本官定為你們邀功請賞!”
聽罷張彪的這番話,馬誌善知道他在說謊,雖被官兵拿刀槍相威脅,他還是掙紮著喊道:“各位弟兄們、各位鄉親,小老兒本希望替大家謀條生路,卻沒料到弄巧成拙,被這奸賊張彪所利用,這夥官賊想把搶劫西洋人的商船、綁架西洋人當人質的罪名,強加在我們的身上,用不了多久,漳州府的官兵就該到了。各位,他們是奔著對我們趕盡殺絕而來的,小老兒本來就是該死之人,各位兄弟們,不要再有任何顧忌,更不要心慈手軟,跟這夥官賊們拚了!”
話音剛落,一群壯丁們便衝到了馬誌善家的屋門口,想把馬誌善救出來,把那兩個官兵嚇得一哆嗦,拉著馬誌善倒退了幾步,把長槍頂在了他的胸口。
“放了二澳主,我給你們當人質也就夠了!”李旦大聲哀求道。
官兵們隻知道李旦是西洋人的翻譯,並不知道他和馬誌善等人的淵源,既然西洋人已經就範,李旦就不再是他們關注的對象,眼前的衝突一觸即發,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馬誌善的身上,並沒人搭理李旦。
玉枕洲的壯丁衝進屋裏,逼著官兵釋放馬誌善,馬誌善也不想活了,挺直了身子往槍口上撞,頓時把官兵給驚呆了,這時,隻見李旦手疾眼快、撲上前來,一把將馬誌善推倒在地,算是沒撞在槍口上。
官兵把馬誌善從地上拉起來,死死地把他給控製住,接著,馬誌善又擰著脖子往刀口上蹭,嚇得那個官兵趕忙把鋼刀收了起來,他們發現這老頭已經瘋了,繼續和官兵撕扯在一起,趁著這個機會,李旦跑了出來。
來到李成懷的近前,李旦躬身施禮:“在下拜見七澳主及各位哥哥!”
對李旦投敵叛變,當了西洋人的翻譯,李成懷等人依然耿耿於懷,他們立刻把李旦抓了起來,把他和張彪等人捆在了一起,任憑李旦大聲哀求也沒用。
正在這時,村外傳來了陣陣號角聲,張彪清楚,衛所的援軍到了,他怕屋裏的官兵把馬誌善打死了,自己肯定也活不成,便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屋裏的人聽真!務必不要傷了馬老澳主,這一切都是誤會,現在一切聽從本旗的指揮。”
此時,屋裏的官兵重新控製住了馬誌善,押著他走了出來,立刻被李成懷等人所包圍,緊接著,近百名官兵也到了,又把李成懷等人團團圍住,逼迫他們釋放張彪。
張彪知道,田有才不會不管他們,但眼下一旦發生衝突,自己必死無疑,於是,他扯著嗓門大聲喊道:“各位將士,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這完全是一場誤會!現在,巡撫龐大人就在漳州城,用不了太久,他老人家就該派人來了,我請問二澳主和七澳主,難道你們想讓巡撫老爺的使者,看你們再次造反不成?”
一瘸一拐的李成懷到了張彪的麵前,嘿嘿一樂,矜持地問道:“張大人,二澳主想幫你們,意在給我們這些人謀條出路,說實話,我不覺得那是什麼好主意,但也沒想攔著;隻是沒有想到,你居然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倒打一耙。嗬嗬,既然已經如此,也就無需多言。那麼,我來問你,二澳主之所以有信心,敢去找龐尚鵬來替你文過飾非,你可曾想過其中的道理?”
說實話,張彪之所以答應了馬誌善,不過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一點把握也沒有,甚至覺得他能不能見到龐尚鵬,都存在很大的疑問,因此,聽罷賈旺的主意,便立刻改弦易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