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臨,月已初升。
第二天白天大家都在客棧裏休息,高錦鈺便安排大家晚上遲些了去夜市上吃點太祁小吃。
高錦鈺和陸姣走在前麵,樓羊和青娥寶心跟在後麵,元吉、永安、林福三人也一起出來了。晚上涼快,街上好不熱鬧,一行人都很開心。
“今晚出來逛逛,你們也都隨意些,不必拘著,看到好吃的好玩的盡管自由行動。隻是留心著,別走散了便可。”高錦鈺回頭笑著跟大家說道。
“好好好。”寶心第一個答應著。
“今天不是什麼節日吧?咱們聿州城晚上也這般熱鬧嗎?”陸姣和高錦鈺緩緩走著,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疑問道。
“差不多,聿州、太祁晚上都很熱鬧,不是節日也這樣。主要是因為現在這時節,白天天氣熱,大家夥兒都沒有精神頭,晚上涼快暢意,正是散步放鬆的好時候,所以夏天的夜市格外熱鬧些。”
陸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歎了口氣,神色與這熱鬧的街市對比顯然。
“還在愁昨天的事嗎?沒事的,太祁找不到,我們再往別處找,會找到的。”高錦鈺寬慰道。
陸姣抬頭看著高錦鈺,笑了笑,重重地點了幾下頭,“嗯,好。”
麵前走過的人或閑適,或疾步,或笑靨如花,或高談闊論;身後傳來寶心樓羊等人聊天的聲音;街道兩邊的小販個個兒比著賽的吆喝,相鄰的攤販在商業互捧,離得遠一點互相熟識的攤販伸長了脖子大聲聊著家長裏短……
“我想起魯迅先生的一首詩來。”陸姣看著、聽著這些場景,喃喃說道,“記不大清具體原文了,大概是,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有人在弄孩子,有人在狂笑……河中的女人在哭泣……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這是哪本書裏的?我好似沒有讀過。”
“你當然沒有讀過,這是……一位先生寫的手稿,現在這時間,還不為眾人所知呢。”陸姣看著高錦鈺疑惑的樣子,笑了。
高錦鈺不知道詩文出處,但聽出了陸姣的難過,便說,“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阿姣,想不想聽故事呀?”
“什麼故事?”
“以前啊,有個小孩子,垂髫之時吧,他的母親給他拿了一小包他沒有吃過的糕點,用麻紙包著的,他吃完隻覺得好吃,又朝母親討要,可是母親那兒已經沒有了,你知道他做了什麼事嗎?”
“我猜……哭鬧著一定要他母親再拿來不可?”
“哪裏會那樣鬧,他也是個有骨氣的男孩子好不好,哈哈哈……他呢,又把剛剛扔掉的那幾片包糕點的麻紙撿回來,拿了鏟子跑到菜園子裏,認認真真的刨了坑把麻紙‘種’下去了。‘種’的時候還沒有全埋進去,特意漏出一角在地麵上,告訴自己那不是‘種子’是‘小樹苗’。‘種’好後還舀了水給‘麻紙苗’澆水,悉心嗬護,盼著來年收獲一樹的糕點,坐到樹上摘那好吃的糕點吃。”
“哈哈哈。”高錦鈺邊說,陸姣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好傻呀,比哭鬧還要傻呢。”
高錦鈺輕輕扣了扣陸姣的額頭,“說誰傻呢你。”
“哦——原來這個小孩是你自己呀,哈哈哈,真傻。”陸姣拍了拍高錦鈺的胳膊,前仰後合笑個不停,“還有嗎?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