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月心裏一緊,坐不住了,“騰”地站起,“母親,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怎麼了?”陸榮生看到陸夫人的深情,眉頭已經皺起,不由得著急起來。
陸夫人雙手執著信紙兩側,手和信一起緩緩放到腿上,失落感頓襲全身。
“哎——”長長歎了口氣,陸夫人抬頭看著身旁的孫文月,“坐吧。”
“什麼事情啊?”陸老爺伸出手,“信拿來,我看看。”
陸夫人沒動,“泉兒說了,按原計劃呢,還有三個月他就能徹底回家來,可是近期剛剛給他們下的命令,說是邊疆突發戰事,他們那部分隊伍要編入援軍去戰場,所以,可能回家的時間可能要延期,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半載的……”
“啊?”孫文月欲言又止。
“這一下子,不知道會拖多久才會回來。”陸夫人低頭看著手裏的信紙,沒了神采。
“那……去之前不能回趟家嗎?”本不打算問的孫文月,還是問出了口。
“他寫了,咱們看到信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出發了。”陸夫人答著話,把信遞給了陸榮生。
“沒事沒事,三年都等了,還怕這幾個月的嘛。”陸榮生接過信,寬慰兩人,“再說了,這是為了更多百姓的安寧和團圓,是光榮的事情,回家晚一點又如何,愁什麼。”
陸夫人攢著眉頭,“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我就想讓我兒早些回家來。”
陸榮生在看信,屋裏一時沒了聲音,桂喜和月梅對視了一眼,桂喜上前勸道:“夫人,老爺說得對,多光耀的一件事兒啊,打完仗回來了,大少爺也算是榮歸故裏啊,咱們再耐著等等,日子過起來也快著呢。”
陸夫人重重地點了兩下頭,“還能怎麼辦,咱們也隻能等著了。”
“你看你看。”陸榮生抖摟著手裏的信紙,“這不是還寫了嘛,泉兒他還挺願意去的。”
陸夫人提高了音量,“他願意?他當然願意,當初參行入伍不也是他願意,非得去嘛。”
陸榮生將信紙遞回給陸夫人,“孩子願意,就讓他去唄,我們硬攔著肯定也能攔下來,但就怕成了他一輩子的遺憾。”
陸夫人接過信,又遞給了孫文月,“行了,我明白。”
孫文月正看著信,陸夫人接著說,“文月,泉兒在信的最後寫了個新地址,待會兒我叫月梅抄了給你送過去,你也留個地址。”
“好。”孫文月抬頭看了看陸榮生和陸夫人,“也不知道戰場上能不能順利收到信,尤其是在邊疆。”
“嗯,他也寫了,說這是他寫的也是個大概地址,不過應該沒錯,說是等他到了再給我們來信。”陸夫人看著孫文月手裏的信紙,“先抄了留著。”
“吃晚飯的時候,記著給姣姣說一聲。”陸榮生看著一屋子人的神態,把眼裏的失落很快掩了過去。
“嗯。”陸夫人應著,接過孫文月遞回的信,抬手交給月梅,“你抄一份,這一兩日要給二少爺送換洗衣裳,順帶捎去讓他知道。”
……
晚飯後,陸姣回到雅清園,獨自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從飯桌上就產生的一個疑惑在心裏越來越清晰,“寶心——寶心——”
“哎,來啦!”寶心剛吃過飯回來,在自己屋裏拾掇,聽見陸姣在喊,趕忙過來,“小姐,怎麼了?”
“晚飯的時候父母親告訴我大哥來信的事情之後,我忽然想起個事兒來,我覺得怪怪的。”陸姣從書桌前站起來,指著屋子中央的圓桌,“你坐,咱倆好好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