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戶看過去,陸夫人一回正屋很快就吹滅了燈燭。
“怎麼辦?隻有一張床,也沒個床榻。”陸姣把左右兩根窗子撐杆一一取下來,關上窗戶。
陳鴻茂看著陸姣關窗戶的身影,“陸姣,我……”
陸姣關好窗戶,把立在牆邊的兩支撐杆拿起來平放到窄窗台上,轉過身來,“怎麼了?有主意了嗎?”
陳鴻茂咽了咽嗓子,深吸了口氣,“要不,我……我打地鋪吧?”
陸姣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的啊!半山腰上不比山腳下,潮濕,晚上也更冷,你睡地上,明天估計渾身酸疼,這都是輕的,要是病倒了,可怎麼辦?”
陳鴻茂笑了一下,“哪有那麼弱不禁風……”
“哎呀!”陸姣皺起眉頭打斷陳鴻茂的話,“你要是從小就在這兒住,那我不管你,你早都適應這個環境了,氣候不會把你怎麼著。但你從沒在半山腰住過吧?絕對不行!”
陳鴻茂揚著嘴角微笑著,輕輕答應,“好,聽你的,不往地上睡。”
陸姣左看看,右看看,“那咱們倆可怎麼辦呢……”
陳鴻茂也左右看了看,指向屋子正中間的方桌,“那要不,把這桌上的東西拿掉,我睡桌上吧。”
陸姣的目光隨著陳鴻茂的話落到了方桌上,皺著眉頭抿了抿嘴巴,“可是這桌子,四四方方的,也不大,你怎麼睡呀,得蜷著。”
“沒事。”陳鴻茂轉身走到桌子旁,開始拾掇桌上的杯子盤子,“今天主要是計劃得晚了,現在母親也已經睡下了,要不然,可以把正屋那張桌子搬來,和這個拚上,就能伸展而眠了。”
陸姣上前把桌上的燈盞端起來,“正屋的不行,正屋的一搬,母親肯定要過問,咱倆總不能告訴她我倆從結婚到現在一直是分開睡的吧?要是告訴了這個,那可就得從頭說起了!這麼離奇的事情,我不想嚇到她。而且,她已經失去兩個兒子了,再知道我這個女兒的實情,心裏多多少少會產生隔閡感和疏離感,我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場景。”
“也是。”陳鴻茂點點頭,輕輕歎了口氣,“那怎麼辦?”
陸姣指了指方桌旁邊的凳子,“坐下說吧。”
陳鴻茂一邊轉身坐下,一邊說話:“西廂房還有一間,還沒收拾出來,要不把那一間收拾出來去住吧?”
聽到這話,不知怎的,陸姣心裏忽然升起一股火,重重地把手裏的燈盞墩到桌上,“不是,那我剛剛說了一堆話,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還是怎麼的啊!”
陳鴻茂愣了一下,立即答話,“聽了,聽了,怎麼了?忽然生氣了?”
陸姣不耐煩地說道:“那我都跟你說了,連正屋的一張桌子都不好搬,你還想著把另一間屋子收拾出來去住?那不是比搬桌子過來住還要明顯嗎?”
陳鴻茂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賠了笑臉,“哎呀,別生氣嘛,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怪我沒說清楚。”